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权臣心尖宠在线阅读 - 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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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几年时间,少年已是武艺超群。他可以有无数的办法来报仇,然后全身而退,可他选了最惨烈的一种方式。

    他最后的眼神告诉她,他不愿意苟活在没有她的世界。

    江蓠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深重的情意,这样情深似海的他。

    她不知道他入山前的经历,不知是何原因养成了他那样的性格,既然可以重来,这辈子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理解他。

    睁开眼,江蓠再度掀开车帘,透过白茫茫的风雪,她隐约看到了帝都鳞次栉比的屋檐。

    离帝都越来越近,江蓠有些迫不及待。那段血色记忆的最后,是清岚身中数箭,血流披衣,倒在夕阳里。即便现在已经重生,时间都不一样了,江蓠仍然想去看一看,确认清岚是不是安好无事。

    马车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江蓠正心里急躁,忽然想到了红衣女子那句未说完的话:

    “加之后来你坦言与国师爷有旧,瑾辰哥哥想……”越瑾辰想什么?想利用她和清岚的关系,牵制清岚,还是拉拢清岚?

    帝都形势复杂,清岚游走在各方势力当中,着实危险,说不定时刻被人盯着。现在,她和清岚的关系无人知道,倒是可以顺势隐瞒下来,做一张底牌,方便以后布局。

    事宜缓不宜急。江蓠重新坐定。

    雪越下越大。玉白的碎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整个帝都都笼罩在了清洌洌又白茫茫的境地。

    马车车轮骨碌碌转着,碾过一地雪白,最后在威严的威远侯府门前停下。江蓠微微起身,伸手掀开了车帘。

    先下马车的春杏伸出手来扶她,“雪天路滑,大姑娘当心。”非是她殷勤,而是做做样子罢了。

    江蓠瞥瞥她冻红的脸,也伸出了手。那手不似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那般柔嫩,却也白皙莹润,竟将洁白的雪光也压了下去。

    江蓠没有去就春杏的手,而是微微一提裙摆,抬脚,自行轻轻跳下。动作并不粗鲁,反而有一股灵动好看的味道。

    春杏被她无视,一时有些尴尬,也不知心里又骂了什么。

    江蓠没理会这个小喽啰,径直朝府门走去。威远侯爷江宏由几个下人陪着,早已等在了府门前,见江蓠过来,激动地走上前,“蓠儿,父亲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江宏看着江蓠。他是第一次见这个女儿,但看着女儿与自己颇为相像的面貌,一股深厚的血脉亲情涌出心头。

    江蓠亦看着江宏。江宏不惑之年,容貌周正,昂藏身材,一身英武之气,的确有几分让当年的母亲飞蛾扑火的资本。

    江宏不似文人那般注重繁文缛节,激动之下就要去拉江蓠的手,江蓠不着痕迹地避开,表情淡淡的,“父亲。”

    江宏也没细想,只当她认生,想着她这么多年都在乡下吃苦,十分心疼,“蓠儿不必怕生,以后这威远侯府就是你的家。可惜父亲没有早早找到你将你接回,还有你娘亲……都怪为父事务繁忙……”

    提到江蓠的娘亲,江宏一时有些哽咽。当年情投意合,奈何打仗多有不便,只能约定日后重聚。他告别伊人时并不知她有了身孕,此后两年血里来火里闯,终于换得天下一统,然而百废待兴,再半年后又受到皇帝赐婚,然后便是嫡女出世……

    事情一桩又一桩,他终究是耽搁了,后来再去,已经物是人非。

    江蓠在江宏看不见的地方,浅浅勾出一个冷笑。何必装出情深义重的样子,若心里真有她娘亲,又怎会真的忙到抽不出一点时间?若心里真有她娘亲,为何还要娶了公主?

    甚至,他在她被另一个女儿毒死的时候,一言不发的样子,她还记得呢。

    重来一次,她不会再期待这座侯府,任何一个人的,一丝一毫的情义。

    江宏领着江蓠往内宅走,“外面冷,你快随为父进屋暖暖。”

    转头又呵斥,“你们这些蠢奴才,怎么连个手炉都不知道给姑娘拿?”

    春杏欺软怕硬,被江宏骂的脸色发白。江蓠冷眼旁观。

    进得大堂,江蓠一眼看见了,高坐主座的长公主越英,和站在她身后的侯府嫡女,上辈子执意置她于死地的meimei,江敏。

    第3章 下马威

    外面大雪纷飞一片严寒,内堂却温暖如春,四角火炉烧得正旺,瑞脑馥郁的香气弥漫,烟雾袅袅娜娜。

    江蓠神色冷淡,低垂着眼,在袅袅烟雾里不紧不慢地朝前走,走向高坐的人。

    长公主越英年少时不过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后来兄长起兵一统天下,她一跃成为尊贵的公主殿下,奢侈作风与脾气一齐水涨船高。

    此时越英正襟危坐着,脸色阴沉,一身珠光宝气,衬得她越发盛气凌人。她冷冷地打量着江蓠,江蓠五官清丽,举止沉静,挑不出毛病,但她就是极为不喜江蓠。

    当年她满心爱慕下嫁威远侯,谁知后来得知,在她之前,夫君还有一段风流韵事,甚至弄了个女儿出来。虽说斯人已逝,但她心里就是有一处不痛快,这份不痛快,现在落到了江蓠头上。

    江敏也在审视江蓠。她是侯府嫡女,亦是长公主与威远侯唯一的掌上明珠,现在江蓠来到,生生把她的“唯一”打破,令她变成了“次”女。虽说江蓠的卑微出身,对她造不成什么实质的威胁,但她仍然觉得有两分尴尬与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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