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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对夏枫与萧明忱的婚事有各种意见,但最终都因为宁王与他们的理想不谋而合,转为支持二人。在他们心中,家国大义始终大于一切私人利益,而这桩婚事正好合乎家国利益。 但千珊不一样,她不会去想这么多空泛遥远的道理,她只是单纯地担心夏枫。 “我知道,狡兔死走狗烹这种话您肯定不爱听,您相信宁王殿下不是那种人。。”千珊继续道,“但瓜田李下的,谁也不能保证旁人的心思。您又不是好相与的人,有时候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咱们深入江南,若真有什么事,防不胜防。” 夏枫对她轻笑了笑,眼神转而带上了揶揄:“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你。”千珊见她这幅样子,知道自己一席话白说了,扭头不再搭理人。 静默许久,前去探查的亲兵回来了,‘哒哒’的马蹄声渐渐清晰。夏枫忽然道:“放心吧,除了咱们自己人,我谁都不信。” 亲兵不止自己回来,还顺带回来一个人。 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严林。 严林裹着一身脏兮兮的粗布麻衣,袖子还少了一截,一看就是三天没吃过饱饭。 他见到夏枫有些激动,一瘸一拐地上前供手行礼:“大帅,您终于来了。殿下可是也到了,一路安好?” “好着呢,比你精神。”夏枫上上下下暼他两眼,满脸嫌弃:“这灰头土脸的,是满山遍野的逮兔子去了吗?严大人。” “前些日子,城外一直有不明兵马出没。属下担心又是萧敬搞出来的幺蛾子,便带兵出城巡查,不想竟与他们当头撞上。这伙人黑衣黑甲,约莫有数千人,看不出是那方人马。”严林道,“他们行动异常迅速,配合十分默契,战斗力绝非中原普通军队可比,属下力有不逮,全军覆没。” “你怎么逃出来的?”夏枫皱眉。 “属下在打斗中跌落崖低,被流水冲到别处,被山中隐居的农人所救,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严林扶住身侧将士的手臂,勉强站稳,“这群人不像是中原人,却深入中原腹地,必然来者不善。” “除了黑衣黑甲,没有其它特征吗?”千珊问,“兵器是什么,出手可有什么章法?面相有什么特征?” “他们黑巾覆面,面相看不分明。”严林仔细想了想,“兵器……好像是长刀,还有机弩。我们是忽然遭到的袭击,根本来不及反应,所以不知道应当是什么章法。” “具体在什么地方遇袭?”夏枫刹那间眼神冰冷,“我去看看。” “在寿南官道西一里处的矮坡下。从这里能够隐约看到。就是那座山下方,它南面不远处就是官道。”严林抬手指向东方的山坡,“寿州偏南,如今不过是深秋,树木繁茂葱笼,他们躲在林子里,旁人很难发觉。” 夏枫盯着绿叶成荫的山坡,中原沃野千里,普遍没有高山,只有这一带有一片半高半矮的山坡绵延成群。 “千珊,”她转头吩咐,“你带人送严大人回城,我过去探探情况。” “行吧。”千珊极度不满意,不情不愿问:“小姐,羌人不用长刀,你觉得他们是贺人吗?” “不好说,看了才知道。”夏枫握紧手中佩剑,“无论是什么人,中原江山都不是他们该觊觎的。” 夏枫忌惮前方不知深浅的异族兵马,身边只留了身手最高的厉风,其他人一概打发回去。 他们二人唯恐惊动敌人,没有骑马,悄无声息融入交相掩映的树荫从中。 几千人马不是个小数目,既然确定人藏在山里,不可能留不下痕迹。二人沿着溪流而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熄灭的火堆,吃剩的动物骨头,却唯独不见人影。 夏枫递给厉风一个眼神,二人分头寻找。 她四处搜查,没有任何线索,纵身一跃,站上高高的树枝,闭目细听。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传入耳畔,夏枫仔细分辨空气中的每一道细微的声响。许久以后,跳下树杈。 山坡侧面的几块巨石旁,有两个黑衣人站在其后值守,时不时扫视四周。四处野兽嘶吼,鸟鸣阵阵,夹杂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几个黑衣人正来回巡视。 他们巡逻的脚步声跟轻,脖颈僵直又灵活,不停地扫视四周。几个人与林木融为一体,仿佛本就是山间野兽,比出门觅食的饿狼还要谨慎。 夏枫躲在树上,无声无息地尾随换防的一小队人。 这几个人顺着树林子里的崎岖的小径弯弯绕绕,没有破坏任何灌木,若不仔细观察,甚至发现不了他们的脚印。 翻过山坡,与其它几座山交叠在一起,其中间形成了一片空旷的山谷。夏枫隐在高处,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得一惊。 山谷四周围栏哨岗规规整整,俨然是一处大型兵马校场。 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正井然有序地cao练。 她甚至不需要仔细去数,随意打眼一看,便能推测出这里囤积了少说上万兵马。 第67章 我在这里呢。 所有人黑衣黑甲, 军容整肃,各类兵种分明有序地训练,动作章法一看就是异族人。 中原腹地, 悄无声息地藏进来万余异族兵马,其居心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夏枫坐在树杈上, 内心把严林和萧敬一遍遍地拖出来鞭尸。她活了快二十年,头一次见此等品种的废物, 成事不足, 败事败得令人咋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