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民国风流贵公子[穿书]在线阅读 - 第3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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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又落下一层积雪,沈清川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上,足迹形成一小小的雪坑,他一边走一边喊,寻了一圈,最后去了沈心素那间小木屋。

    寥寥寒星,树影婆娑。

    沈清川撩起挡住寒风的毛毡帘布,见沈心素裹着一身厚实的冬衣坐在玫瑰藤木椅子上,愁眉未展,似犯了什么难。

    “珍菲呢?”沈清川问道。

    “在屋子里面哭呢。”沈心素见沈清川来了,忙起身,指了指里屋最里面的那间房间,又说道,“她从外面回来就不停掉金豆子,还哭闹着说要回去,怎么劝都劝不住。”

    “她有说什么吗?”沈清川问道。

    “没有。”沈心素摇摇头应答,接着又说,“我问她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还是有谁欺负她了,她只顾着抽抽噎噎地哭,一句话不说,现在在屋子里面收悉行李呢。”

    “三哥,你去劝劝她吧,她向来最听你的话了,我和庄小姐都劝过她了,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铁实了心说要立即回沈家去。”

    沈心素很是头疼,她拿沈珍菲毫无办法,她这个五meimei向来娇纵,好在脾性不坏,就是有些较真,认准死理,八头牛都拽不回她。

    沈心素说话又软,劝说的话没什么分量,说天色已经暗下来,雪又下了一场,晚上的山路并不好走,万一在行驶途中,小轿车的车轮陷到雪堆里,车子熄了火,这冰天雪地的会将车子里的人冻死的,这事曾发生过。

    但就算有这样的事例,沈珍菲依旧不管沈心素的劝说,沈心素只好退一步说,让她等到明天一早,天亮了,再让司机送她回去。

    沈珍菲也不领情,不搭理沈心素,红着眼抿唇不语,闷闷地收拾行李。

    沈心素没法子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到沈清川的身上,说道,“现在天黑路滑,晚上赶山路,车子要是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三哥,你一定要跟她好好说说。”

    室内灯火通明,沈珍菲坐在床边将整理折叠好的衣服,扔到藤木箱子上,沈清川喊了她一声,沈珍菲不应声没理,只顾着打理衣服,中午才翻出来挂好的衣服,现在又要整理一遍。

    沈清川将那顶呢绒棕红小帽递给她,沈珍菲哼的一声,将帽子拽过去,砸到行李箱里。

    沈清川见她腮上还垂着泪痕,拿出素净手帕,捏起手帕一角要给她擦擦,故作轻松,柔声说道,“看你哭得跟小花猫似的...  ...”

    说着说着,沈珍菲愈发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不久前才消停的眼泪,又翻涌流了出来,扁了扁嘴,明显就是沈清川之前那一推,伤透了她的心。

    沈清川连忙道歉,慌了神,说道,“是三哥不对,是三哥不对...  ...”

    “那你把他赶出家门,轰他出去,不准他再进沈家!”沈珍菲见沈清川示弱了,她立马提出要求。

    因为沈珍菲知道只要她一哭,无论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的三哥都会答应,至于话语中的这个“他”是谁,就不言而喻。

    沈清川不去对视沈珍菲那双满是期盼的泪眼,偏头躲了过去。

    “骗子!”

    “恶心!”

    “你和他一样!”

    “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那么下贱,你不是我三哥,我三哥不是这么肮脏的人。”

    沈珍菲厉声骂道,将箱子里的衣服都砸到沈清川身上,她无法接受她的三哥是个喜欢男人的人,她信奉基督教,神父说过同性恋是魔鬼撒旦俯身,是最肮脏的存在,是一种病,人人都会唾弃的病。

    昂贵大衣和各种腰带装饰物扔到地上乱七八糟,沈清川任凭沈珍菲宣泄,他知道她很难接受,她爱戴的三哥竟然会成为她最讨厌厌恶的那类人。

    少数异类活着就已经冒犯到主流群体犯,主流群体会本能地排斥和攻击,直到异类消失,他们才会恢复原来的平和。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沈清川想解释,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珍菲轰出去。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沈珍菲说完,将脸埋到被子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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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夜幕完全落下,  褪去最后一丝黯淡的墨紫霞光。

    篝火翻涌,松木堆成小金字塔簇拥燃烧着,上面架着一只烤全羊羔,  升腾起的热量烘烤,撒上作料的烤得金黄灿灿的羊rou滴落透明油脂。

    让人食指大动的rou香味溢散在满是风雪的院子里,  饥肠辘辘的客人嗅到这香味,肚子顿时打起鼓来。

    坐在宽敞客厅里的沈宝钧,  目不转睛地望着露天院子外的侍者翻转横贯羊羔的铁杆,  让羊羔烤得更均匀,垂涎欲滴,  受不了那源源不断飘过的烤rou香气,  沈宝钧转过头,  问沈清川,  “三哥,  这羊还要多久才能烤好啊?”

    客厅顶端投下淡淡而明亮的灯光,  落在沈清川轻轻翕动的浓密睫羽,在眼睑下方投落一小寸浅薄的暗影,  如蝶翅凛然,和平时给人丰润而温暖的感觉不同,他今晚略显安静,  但他清隽侧脸给旁人烙印下淡淡冷漠印象却恰到好处,  更是让异于常人的美貌渡上一层高雅气度,仿佛他的存在如华贵到摄人的宝石,  他人的目光全部都被这块宝石一点一点地吮吸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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