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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无论沈岸怎么哄,也不肯再去武场。 最后被说烦了,便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躺了一会儿,见背后没了声,小小的身子犹豫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把被子拉下来了一些,露出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见沈岸还等在他的床边,鄢纯叹了口气,软软糯糯道:“沈岸哥哥,我真的不喜欢练武,你去吧,别叫我了。” 虽然见他意已决,沈岸还是忍不住劝说道:“可是若无武功傍身,将来遇到了危险怎么办?有人伤你可怎么办?” 鄢纯知道他这是松动了,伸手拽着他的袖子摇来晃去,声音中带着俏皮,“我不怕,有哥哥保护我。” 沈岸被他稚气的言语逗笑,反问道:“我能保护你一辈子吗?” 鄢纯一听,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孩儿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扬着声道:“能!哥哥自然要保护我一辈子的。” 沈岸一时间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怀中的小人那么软,豆腐一般,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便碰碎了。 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道:“好……我护你……一辈子。” 自那以后,安王府中再没人提过让小世子学武一事,只是此后沈岸练功愈发勤勉,似乎连鄢纯的那一份,他也一力承担了。 时光荏苒,日复一日。 少年也变成了青年。 乾元二十年,春,整个鄢陵都在议论着一件事。 安王府的小世子参加了今年的春闱,并一举高中,得了探花郎。 一时间在整个鄢陵,风头无两。 只要是关于小世子的,哪怕是只言片语,都能引来一群人的讨论。 不过倒也没什么好奇,毕竟安王世子出身高贵,天潢贵胄,又才华横溢,才情出世,不靠封荫自己博功名,年仅十八,便一举中第,得了探花郎,再加上见过这位小世子的都说他貌比潘安,生得一副谪仙似的好容貌,谁能忍住不提上两句。 虽然还未议亲,但这样风光霁月的人,不知早就虏获了多少高门贵女的芳心。 只不过安王爷之前一直让世子专注学业,并未关心过这些,只不过现下功名已有,仕途不愁,一些家有待嫁女儿的人家,心思也动了起来。 而身处舆论中心的鄢纯,此时正躺在藏书阁的地上午睡,身侧放着一盆冰。 沈岸一进来,看到的便是金尊玉贵的小世子躺在地上睡得正酣,双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沈岸走过去,小心地将他抱了起来。 鄢纯敏感得很,他一碰便醒了,却没有睁眼,自己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在他怀里窝好,懒懒地说道:“哥,别动,让我再睡会儿。” “你也不怕着凉。”沈岸果然止住动作,收紧了双臂,抱着他说道。 “不凉。”鄢纯的声音软软的,像只慵懒的猫,“地上铺着毯子呢。” “那也不能睡在地上,旁边还放冰,现在还不到初夏……” “我热。”鄢纯小声回道,语气中带着委屈。 沈岸低头看着躺在他怀中安稳睡着的人,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多年来,他仿佛从未变过,永远是这幅长不大的模样。 只要他软着嗓子,带着委屈的调,沈岸便什么话也没了。 藏书阁很安静,只有一排排木制的书架矗立在他身后,散发着悠悠的檀香,守护着古老的秘密。 沈岸叹了口气,背靠着书架坐下,将怀中的人搂了个严实,犹豫了一下,又将远处的冰盆放过来了一些。 “睡吧。”沈岸轻轻说了一声。 鄢纯似乎已经睡着了,却还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他一声,“嗯。” 沈岸看着他,唇角不自觉勾起。 哪里有一点探花郎的模样。 阳光顺着窗桕透了进来,照着一室静谧。 此时的岁月太过静好,饶是沈岸也放松了警惕,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安王曾在这里驻足了片刻,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傍晚,安王身边的小厮过来传饭。 鄢纯这才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还躺在沈岸的怀里,忙站起身来,揉着他的胳膊问道:“哥,你胳膊酸吗?” 沈岸此时的双臂犹如千斤重,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故作淡定地站起身来,淡淡道:“没事儿。” 鄢纯一听,放了心,“没事儿就好,你怎么不把我放到榻上,多累呀。” “还好。”沈岸回道。 “真的吗?”鄢纯脸上的笑突然带了一丝狡黠,“自从科考完之后,我便决心把这些年吃的苦都补回来,每日不是吃就是睡,已经足足胖了四斤,你竟然觉得还好,那说明我胖的不算多。” 沈岸闻言,眼中带了一丝笑意,附和道:“不多。” “那就好,我们去吃饭吧。”鄢纯说着,拉着他的手向外走去。 沈岸望着两人相牵的手,虽然知道这样不妥,但还是一直由他牵到藏书馆的门口,才不动声色地放开。 虽然放榜已有许多天,该庆贺的也庆贺完了,但整个安王府依旧喜气洋洋的。 安王爷和安王妃尤甚。 他们刚进来,安王妃便冲着鄢纯道:“纯儿,快过来,坐到母妃身边来,今儿个又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