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朝天子之潜龙勿用在线阅读 - 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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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瑚琏算了算,按照马倌所说,胜遇进宫时是十二岁,那么死的时候大概二十岁,那时自己大概两岁,可是没有记录记载胜遇曾经结婚生子,查了一整个晚上,最后还是一无所获,瑚琏感到无比懊丧,她把记录放回书架,起身准备离去。

    突然一个冷不丁的声音响起:“你要走了么?”

    瑚琏吓了一跳,她环顾四周,在一排书架的角落中找到了公子净。他身周堆放着一捆一捆的书简,而他蜷缩在书架和墙壁的角落中,身前一盏青铜烛台,烛光只照亮他身周的那个圈,他翻阅着竹简,悠然自得,见瑚琏举着蜡烛走来,他将手中竹简暂时放在一边。

    公子净抬起眼,半仰着头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瑚琏说道:“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加害公主?”

    摇曳烛光的映照下,公子净的目光幽深,如不可见底的寒潭,使他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十岁不到的孩童。瑚琏背后生出一股寒意。

    公子净没有感情声音凛凛追问:“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要想在宫中活下去,保持缄默是唯一被证明行之有效的手段”,这是师父梅列从小就教育自己的,“你知道的越少,就活得越久。”

    瑚琏没有回答,向后退了半步。

    “如果让皇后知道宣室殿的投毒和枣红马的发狂目标都是为了杀你,但两次都是婵羽为你挡了灾,你觉得她会怎么对你?”

    公子净的话语平静无波,却像利刃一样穿过空气中的灰尘,让瑚琏的腹部隐隐绞痛起来。

    瑚琏感到不解:“你说什么?”投毒和惊马的目标是自己?

    公子净从那故纸堆中站起身来:“有人要杀你,你不知道?”

    瑚琏摇摇头,眼睛里的惊惶无法作假。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只相信看到的事实,事实上婵羽确实受到了伤害!”

    “我永远不会加害公主,如果不是公主需要一个伴读,我早就被送去给我师父守陵了,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去了只有两种下场,要么是被杀了殉葬,要么是做守陵卫的营妓。如果婵羽有三长两短,我就又要去守陵,我怎么可能害她!”

    公子净抛过来一柄刀鞘上镶着珠宝的匕首,他的面孔如寒玉般清俊:“证明你自己。”

    瑚琏端详着这把美丽而危险的兵器,用手指抚过刀鞘上面一颗颗璀璨的宝石,淡淡地问:“怎么证明?”

    “用血来证明。”

    第四十三章 这是我们的秘密

    公子净抛过来一柄刀鞘上镶着珠宝的匕首,他的面孔如寒玉般清俊:“证明你自己。”

    瑚琏端详着这把美丽而危险的兵器,用手指抚过刀鞘上面一颗颗璀璨的宝石,淡淡地问:“怎么证明?”

    “用血来证明。”

    瑚琏挽起袖子,果断地抽刀出鞘,银色的寒光一闪,便举刀向手臂狠狠划下!

    ……

    “这……”瑚琏不可思议地望着公子净的眼睛,“你……”

    匕首是未经开刃的,饶是瑚琏狠狠地划下,也只是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

    公子净轻轻地从瑚琏手中取回匕首,归刀入鞘收于怀中,一抹浅浅笑意盈在他幽深的双眸中:“我相信你,现在,我们是盟友了。”

    “你说——宣室殿浸泡过砒霜的筷子,还有被惊的马,都是冲我来的?”瑚琏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公子净用大袖扫开一块空地,盘腿坐下,并示意瑚琏坐在自己对面,“但是事实证明我猜的八九不离十,”望着瑚琏微微蹙起的眉头,公子净又道,“你很聪明,也足够谨慎,只是缺乏一点政治智慧。”

    瑚琏没有开口,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

    “我就开诚布公了,”公子净微微扬起嘴角,“你和我们不一样,从小没有师傅教你读书,但是你当了婵羽的伴读后,在功课上却丝毫未见短绌。这说明,光靠你自己,已经能够自学成才了。”

    瑚琏的目光瞟向赢净身侧的一卷《百越风俗志考》,幽幽地说:“公子过奖了,但我不明白这与有人要杀我有什么关系?”

    “这正是我要和你求证的,一个聪慧美貌的宫女,触犯了什么人的利益,非要杀她而后快?”

    “这两个词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宫女。”

    “聪慧尚可掩藏,我得承认你很高明,差点骗过了我,”公子净笑笑,“但美貌如同黑夜中的烛火,只有瞎子才会视而不见。任何拥有美貌或聪慧的人都会有危险,而你同时拥有两者,你要么选择摧毁它们,要么选择利用它们。而你都没有,你选择了逃避,让婵羽替你承担了结果。”

    “别绕弯子了,告诉我,是谁要杀我?我去告诉皇后,我也不想婵羽再有危险。”

    “我没有答案,也没有证据,所以我邀请你坐下来一起分析分析,为了保护一个对我们都很重要的人。”

    “惊马的事很明显,那匹枣红马一开始就是给我骑的,”瑚琏陷入回忆,“那马有赤骥的血统,本来性子就烈。赤骥就是曾在陛下千秋节上摔断了一位随从的腿,而被陛下杀了的。”

    公子净轻捻手指:“但我有一个地方想不通。婵羽骑着那匹马在永泰宫跑了一大圈都好好的,但是偏偏在宣室殿前的广场上马才受惊发狂,仿佛是有人算好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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