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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全程没有回头,只淡淡吐出两个字:“甚好。” “老臣也觉得不错。难得思温宣讲,老臣还需要鼓励一二,若是捐献三十两银子过去,想必殿下也不会觉得偏颇?”顾太傅是个老狐狸,这一行为不仅支持了自己的嫡女,还把萧承的路堵死了。 百姓就算捐献,那么些人,那么短的时间,又能捐出多少钱?三十两银子,简直是碾压性的银两。 若是待会儿萧承要为舒如绰撑腰,银子也不能超过三十两,而且第二次捐款,只会让人觉得这和上一个捐献三十两银子的是同一个人。 好歹身为顾太傅的学生,对于自己的老师的脾性萧承摸的一清二楚,漫不经心向下看了一眼,没能看见舒如绰,萧承收回视线:“请便。” 顾太傅的笑容真切了些,安排下去了。 片刻之后,便听见下面有小厮的声音洪亮响起:“这位姑娘,我们家老爷捐献三十两银子!” 霎时间,众人惊讶的,敬佩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顾思温身上。 虽然不知道是谁捐献的,但是顾思温骄傲地直起了身子,挑衅地扫了不远处的舒如绰一眼。 无视顾思温的目光,待到顾思温这边差不多,秦越郡主的人将钱箱封好收下去又换了个新的上来之后,舒如绰迈步过去,站到了人群中央。 百姓走了一波,目前围观着的,都已经是方才才路过的,不明情况的百姓。 清了清嗓子,舒如绰开口,顿时清亮的声音传遍喧闹的坊市: “百姓们,且听我一言!” 霎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舒如绰身上。 茶楼之上的顾思温冷哼。 开场第一句,她的气场就输给了舒如绰。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就不信,舒如绰在口才上能凌驾于她。 言简意赅的将那男子的家境描述了一番,舒如绰的声线抑扬顿挫,带着听者的情绪起起伏伏: “诸位,若是这样的情况是你们经历,大家恐怕都希望能有人帮一把吧?帮助他,就是帮助某一个时刻可能落魄的自己,不是吗?” 听得此言,不少百姓纷纷点头道是。谁也不知道未来的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能帮的时候就帮。 看见百姓的情绪被自己调动起来,舒如绰又说了一些话,随后一字一顿,声音坚定: “如果诸位愿意在纸上留名,我愿带名册去上香祈福,以佑诸位一生顺遂!” 字字铿锵,百姓们终究忍不住,齐齐鼓掌,叫好声不断。 自从舒如绰出现,萧承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见此情景,唇边抑制不住微翘。 这就是阿宁的高明之处。 如果说顾思温利用的是听者的同情心,那么舒如绰利用的就是听者的同理心。 一个是为了帮助别人,一个是将心比心帮助“未来”的自己,而且还能祈福,辽朝人信佛,对于这一套更是崇敬。 霎时间,捐款的百姓就多了起来,陆陆续续去钱箱不远处的纸笺上留名。 “燕公公。”萧承从袖中取出三十两银子,递给燕公公:“去下面捐款,留名——萧君翊。” 燕公公笑着应声,胖乎乎的脸一笑更圆:“奴才晓得。” 燕公公下去不久,坊市就传来一阵惊呼声。 “有人捐献了三十两!是——” “竟然是翊太子!” 顿时坊市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这个姑娘的宣讲到底是多么厉害,竟然将清冷如月的翊太子都说动了! 听见了萧承的名号,在玉香楼上看热闹的贵女们呼呼啦啦全部涌到了窗边。 顾思温的脸色渐渐泛红,这不是也说明,她那三十两,也是翊太子捐献的?无论如何,太子先捐献的人是她…… 舒如绰却没朝这个方面想,她隐隐从这个名字后感觉出了萧承大抵正和太子太傅坐在一起,凤眸闪过一抹忧色。 在窗边守了许久,连萧承的一片衣角都没见到,众位贵女正要退回去,又听见下面传来激动的议论声。 “三十两!又是三十两!” “这一回是……谢简凡!”有人念出了名字。 有人问:“谢简凡是谁?” 楼下似乎寂了一寂,随后嘈杂起来:“不知道,没听说,或许是哪个有钱老爷吧。” 这动静却拉回了舒如绰的注意力。别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简凡二字,是谢迟的字。原来谢迟也在这附近? 待到百姓渐渐散去,秦越郡主的人再次出来封好钱箱,舒如绰上了玉香楼。 “既然人都在这里了,便开箱清点吧。”秦越郡主与和淑公主对视一眼,然后起身开口。 “等一下。”顾思温急切阻拦:“舒宁郡主,你我说的是向百姓筹措,那捐献三十两的,明显不属于普通百姓,所以应该不算吧?” 这是因为有两个人捐献了三十两,顾思温急了。 “天子脚下,人人皆百姓,百姓就是百姓,哪里来的普通特殊之分?”之所以会有这一场宣讲,不过是顾思温触碰到了舒如绰的底线,所以舒如绰也没那么容易让步。 顾思温脸上染上一抹急色:“既然郡主不守规矩,那么本小姐也不比了!” 平静地看过去,舒如绰询问,略显几分无辜: “所以,顾小姐这是……认输了?既然如此,本郡主也宽宏大量,最初的赌注,顾小姐只需大喊一声便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