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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迫人的气势让他心惊,难道是谢云栖仙修的身份暴露了? 不,事情不对劲。 方才满香苑那只,不过是那狡猾邪魔的化身之一。那并非一只散魔,而是地魔! 散魔和魔修,元景和云栖联手并不是很大的问题。但是地魔不同。 前辈为了能更隐蔽地伪装,甚至卸下了七成法力。 遭了!得赶快告知他现状,来的并非散魔,是一只地魔。 这头,云栖刚刚感到腰间的传音仙符有些异动,一阵邪风扑面便将大门打开,那股霸道的魔气让他身上都如刀割一样发疼。 怎么回事,元景不是说,只是一只修为尚可的散魔吗。 看来情况有异。 他默不作声地将袖中的传音仙符捏成齑粉,将身上余下的三成法力也尽数卸下。 此刻的他,与凡人无异。 他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是仙修。 否则一定会被抽魂碎魄,挫骨扬灰。 若真如元景所说,他所要也不过是一双眼睛,那些被伤的姑娘也有不少活下来的,他的目的并不是害人性命。 虽说有些疼,但剜眼便剜眼吧,总比丢了命好。 法力尽消后,果真那刀割似的疼痛便没了。他以凡人之躯,只能感到风很大,吹在身上一片冰凉。 那人手指青灰而尖利,垂在大红喜袍袖子里露出半截,他凭借rou眼也能看出此人非人族。 掀起红盖,便笑了一声,说:“美人这双眼睛,举世无双啊。” 他没敢直视那只魔,感到他尖利的之家距离眼皮半寸不到,背脊沁出些冷汗。 “男人?”他手指张开,魔气侵入云栖眉心,神色又松了些,“罢了,倒是干净。” 还好方才将法力都自封了。否则这魔一探全都露馅。云栖手心汗更多了。 没忍住抬了一下眼,就看到对方殷红到发黑的双眼正盯着自己。 盯了许久,也没有动手挖。 云栖觉得有些奇怪。 尖锐的指尖擦着他的脸颊而下,落在他下巴上,施力轻抬:“美人好看的,倒不仅是一双眼睛。可是,你为什么不哭呢。” 他明白了。这只魔不隐藏魔身,就是喜欢将女子吓到恸哭流泪时生挖其眼。 难道他不哭,对方就不会挖。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能苟一下。 对方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抬手时手上多了一小坛酒。捏着他的下巴就往里头灌。 “不……我不喝……” 烈酒入喉,带着些guntang的暖意直入肺腑,激得他眼圈有些发红,整个眸子也蒙上了雾气。酒坛子哐当一声砸碎了, 喉咙被一下掐住,他听到对方近在耳畔的声音:“别动,我只要你一双眼睛。不会很疼的。” 掐这么紧,眼睛还没挖,人就要断气了啊。 他挣扎了下,面前发黑,整个身子便软了下来。 醉眼迷蒙地再次睁眼,看到一身玄衣挡在自己面前,背影无比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见过。可多久之前呢。 云栖发怔,紧接着一阵皮肤割裂般的痛楚侵来,让他清醒几分。 “阿衡,让开!”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眼前玄衣男人护在身后,冲来周身气xue封印,支起一重仙障将那人与眼前的地魔隔开。 也不知尚在元婴期的自己面对一只地魔,能抵挡几时。 但是,他不能看阿衡被伤到。 白衡眼光渐深,凝视着那瘦弱的一袭绯衣。眼前的魔暴怒,黑刃如雨落,朝着他们刺来。 指尖魔气凝成蛛丝一般的细线,缠绕困住那只魔,同时在薄薄的仙障外围渡上一层魔气固化,几声脆响,魔刃生生折损在仙障外。 “阿衡,你只是刚成型的散魔,敌不过他的,他是地魔!我且先拖住,你快走!”少年焦急地侧首嘱咐。 地魔。 这不是地魔。 那只魔怒火下轻松挣开白衡的魔丝束缚,手中烧起朱红色火焰。 红莲业火。 只有天魔能烧出业火。 红莲业火克仙,能烧伤仙人魂魄。 白衡瞳孔一缩,顾不上别的将云栖往身后一拽,一掌业火擦着师尊的脸颊而过,被白衡反手熄灭。 他的心猛跳了下,回头急着查探他的神魂:“被烧到没有?” 见他醉醺醺的并无痛苦的样子,心稍稍放下,再转过头来直视那只天魔时,双眼染上墨红。 “阿衡,他是一只地魔,你……” 那天魔冷笑一声:“小仙修,连我的魔力都探查不出来。我岂是那卑贱无能的玩意……” 话没说完,方才烧出业火的右手被隔空折断,他震惊地看到这只手以诡异的角度拧了一圈,然后他才感到钻心的疼痛。 他此时才注意到,方才那小仙修死死护住的那个男人。 他是魔。 “你……” “师尊。您看错了吧。这怎么是地魔呢,分明只是一只元丹未结的魔修而已啊。” 那天魔瞪大了眼,还来不及说什么。 丹田处的魔丹,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蚀骨的疼痛激得他跪地吐血,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云栖踉跄着步子走上前去探查,点点头:“咦,的确是只元丹未结的魔修,是我弄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