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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蝶又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我们所进入的梦境极为真实,我想象不出,什么样的人能够布置出这样真实的梦境来。甚至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刚刚误入了某处遗留的秘境?” 船主向慕蝶道了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说这条路线他已经走过很多次了,但是秘境多奇异,倒还真说不准。 一边想着,船主又接着前往下一个房间。 这次他来到的是陵塬所在的房间。 “打扰道友了,老朽此次想问道友方才可也入了那梦境吗?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陵塬看了云墨一眼。 “是。” “没有。” 船主对陵塬惜字如金般的回答也不奇怪,道谢之后便又继续前往下一个房间。 而他全程都似乎没有注意到云墨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临走之前有些好奇的看了眼蹲在角落里的两只小妖。 他们的身体抖什么? 等到船主走后,房间之中便再次恢复了安静。 陵塬看着像一块儿雕塑似地端坐在那里的云墨,不禁有些气闷。 他知道他们确实分别了很长时间,甚至他都想到了好几种情况。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世云墨竟然会选择斩去自己的情念! 对,就在刚刚,云墨已经把事情全和他说了。 他说他此次就是为了将那道情念带回天界重新封印。 云墨垂着眼,“我当时找了你很长很长时间,三界之中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可我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们都说你死了。” 自从斩去情念之后,云墨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自己情绪的波动了。就好像当初连着喜怒哀乐一起被斩断了一样。 可是今天,他在见到陵塬之后,短短时间,心绪已经起伏了三次了。 一次是见到陵塬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欣喜。 一次是陵塬落泪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慌张无措。 还有就是刚刚,当他再次说起当年的那些往事时,当他说到“他们都说你死了”的时候,他感受到了难过。 云墨有些想不明白。 在他斩去情念之后,虽然曾经的记忆都还保留着,但是回想起来时也仿佛是置身事外在看别人的故事一般,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又活过来了一般。 陵塬现在看着云墨那张冷冰冰的脸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明明就在片刻之前,同样的一张脸还在对着他笑,还在问他愿不愿意结契...... 陵塬扭过头,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他怕自己又忍不住哭出来。 “...登天梯出了意外,我落入了虚空混沌之后,后来又不知道怎么掉进了墟渊。” 陵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前几天我出了墟渊,就准备去找你。” 后面的事情,不用陵塬说,云墨也都知道了。 而蹲在角落里的古里朵和牛里花此时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大佬们的旧事是那么好听的吗?! 他们也是万万没想到,本来只是想抱一个普通的大腿,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大腿简直要吓死人了好吗?! 那个冷冰冰的白衣男人,大人喊他云墨啊! 要知道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了,就算是知道的也不会直呼,三界之内,都是要尊称一声帝君的。 只是古里朵恰好恰好曾经偶然得知过九苍君的本名...... 而陵塬大人和帝君之间看起来情况有些复杂啊。 古里朵在心中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他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下一刻就被帝君给灭口了QAQ “墟渊?”云墨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幻。 他的确是找过了三界的大部分地方没错,可是唯独没有去过墟渊。 那里是神魔所弃之地,平日里也几乎不会有人提起这个地方。 他没想到,陵塬竟然真的落入了那里。 这一瞬间,云墨很难形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除了一瞬间那种仿佛被针扎一般细细绵绵的刺痛之外,便只觉怅然。 竟然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他们原来,就这么恰好错过了。 他对陵塬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能早一点找到你。 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以及对不起,在你终于出现之后,见到的却是如今的自己。 他现在对陵塬已经没有了记忆中那般浓烈的情感,甚至他现在也未曾后悔当年斩去情念。 只是他仍旧对陵塬说了抱歉。 毕竟,他曾经亲口和陵塬说过,要同他结为道侣。 然而他这声对不起却仿佛一下击溃了陵塬最后的防线。 只见陵塬猛地站起身,然后背对着云墨。 眼泪无声的滴落在地上,陵塬十指紧紧掐入掌心,努力让疼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你曾经没有放弃找我,我很开心。” “我不怪你。” “我能理解。” “毕竟,我们分别了三千年多年。这个时间,确实是太久了......” 所以他能理解云墨为什么会选择斩去情念,毕竟守着一个几乎无望的人实在是太痛苦了,斩去情念,至少从此不用再受相思煎熬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