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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睫毛在陵塬的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同时也遮住了眼底那片难以言喻的苍凉寂寥。 说他胆小也好,说他懦弱也罢。 陵塬不敢去赌这个可能性。 而在云墨的眼中,陵塬此时的沉默不语更是如同一根钉子一般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他原本以为,以为陵塬肯定也是能够接受自己的。 只是他想错了。 是了,肯定又是因为那个所谓的“梦”。 细细密密的痛楚从心底蔓延开来,带着浓的无法化开的苦涩。 “陵塬。” “我们本应该成为道侣的。” “我们本应该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 云墨此时的情绪也平静下来,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唇齿间这么绕了一圈,便随着吐出的气息一同消散在了风里。 他看着陵塬,虽然心里已经难受的仿佛窒息一般,但是还是忍不住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了呢? 自己从小到大,只喜欢过这一个人啊。 不管怎么样,都还是会喜欢。 日头渐渐西沉,云墨站起身,脸上扯出一丝笑容。 看得出他是想极力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这笑容还是不免带出了几分的苦涩。 “天晚了,我带你回房吧?” 陵塬轻声应道,“好。” 西方的天空被落日染成了漂亮了玫红色,瑰丽的仿佛是世间最美的锦缎。 余晖给山间的树木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云墨推着陵塬进屋,两个人拉长的背影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交叠在一起,是预想一般的亲密无间。 成群的飞鸟也回到了山林,青草溪石之间开始响起细微的虫鸣。 清澈见底的水流之中,游鱼分毫可见。 这些生灵都是混混沌沌,未开灵智。 却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它们的生命比起修士来说,就如同朝露一般,瞬息即逝。 既不知喜,也不知悲,糊涂着生,糊涂着死。 好像来到这个世上,只是为了见一见这个天地,添几分生气。 桃树上结的果子看着像是比起前些时日又大了一圈,遮遮掩掩的藏在碧绿狭长的叶片后面,生怕被人发现。 屋顶上一缕炊烟慢悠悠的飘了起来,给这片山林瞬间增添了些许生活气息。 虽然按理来说陵塬和云墨两人都已经可以辟谷不食了,但是云墨吃饭的习惯还是一时没改过来。 之前在厨房一直只能打打下手的云墨在这段时间里竟然也能把一顿饭做的像模像样的了,而且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了一本菜谱,每天照着上面练,变着花样的去做好吃的。 他和陵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虽然以前一直是陵塬在照顾他,但是云墨也多少知道一些陵塬的喜好。 比如说吃菜的口味偏淡一些,喜欢吃那种熟透了的没有一丝酸味的果子,喜欢喝甜丝丝的杏浆、能鲜掉舌头的五蔬汤...... 其实认真说起来,陵塬并不挑食,一起吃饭的时候并不会显出什么偏向,要不是云墨和他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也不会发现陵塬的这些喜好。 院中开始飘荡起饭菜的香气,透过半开的窗户来到陵塬的鼻尖。 陵塬知道这是云墨又去做饭了。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心底既觉得沉闷,又忍不住生出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对我说,“你可做个人吧!太苟了!” 我:“QAQ” 第44章 原本声势浩大的道门大会突然不声不响的就宣布结束了, 颇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随着众多修士从承天之境回返,关于这场大会的各种流言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飞向九苍界的各个地方。 这些参加这场大会的修士如今安然回返的不过十之五六,很多小的宗门更是损失惨重, 几乎就如风中烛火, 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有不少修士都意识到这场大会或许从一开始就在谋划着什么, 将他们聚集到承天之境本就是一场阴谋。 只是他们想不明白,宰割这些小宗门, 这些小修士, 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元婴强者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也或许他们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东西, 但是不敢去细想, 因为那真相背后的事情, 或许比起现在眼前所见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而随着门人的回返,赤焰宫现如今已经化为一片焦土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各个宗门。 赤焰宫可是属于修真界最上层的几个宗门之一,如今宗门被毁, 一下子就成了其他几个宗门眼中的肥rou。 如果说换做是这次道门大会之前,其他宗门或许还不好做的这么明显, 甚至可能会出于道义而出手相助。 但是如今这个情况,没有人再去提那些所谓的面子和道义。 原本依附于赤焰宫的门派纷纷转投别处, 而这次因为去往承天之境而阴差阳错躲过一劫的赤焰宫弟子们在庆幸之后迎来的便是惶恐不安。 这种惶恐在几个长老在被前来寻仇的修士杀死之后更是达到了顶点。 之前他们仗着赤焰宫的势力,可是没少得罪人。 以前有宗门庇护者, 他们自然什么都不怕,但是如今...... 祝俞看着这番场景,只觉得心如死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