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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你这样好的样貌家世,也可惜了你我往日的交情。”叶荣舟淡淡道。 齐王如今又桀骜起来,冷哼道:“泛泛之交罢了,不必往彼此脸上贴金。” 叶荣舟叹了口气,抬手招来谢添,将怀中一叠纸抽出一张给他:“念吧。” 然后便转身走向闻灵。 闻灵侧耳,只听谢添念道: “妾状告齐王李硕,使奴仆打死我夫,丢弃我儿,吞没妾田地一百零八亩,诱jian妾与家中婢女数十人,妾求告无门......” 越听,闻灵眉头皱得越深。 这是一封诉状,可也许是无官受理,一番辗转,最后落到了叶荣舟的手里。 这齐王人模狗样的,私下里竟做出这样的勾当。 闻灵去瞧那齐王,只见他如同一朵蔫儿了的狗尾巴花,冷汗直冒,垂头丧气。 他起先不承认,可是后来谢添念出的罪状越来越多,加之有证人,他辩无可辩,便想跑。 叶荣舟抬手,捂住闻灵的眼睛,看了谢添一眼,谢添点头,压着齐王跪下,手起刀落,一颗带着热血的头颅缓缓滚到众人脚下。 那颗带血的脑袋离吕代柔极近,只见她像是被人抽干的力气,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她颤抖着嘴唇去瞧谢添,只见他已然擦了刀,走到她跟前提了齐王的脑袋离开。 有人上来搬走齐王的尸身,打扫血迹。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喊声,有人开始四处乱逃,却发现四周尽是叶荣舟带来的河西士兵,围得铜墙铁壁一般,叫人逃无可逃。 等他们终于安静下来,叶荣舟才松开闻灵的双眼,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悠悠道: “这回,可以向吴国夫人行礼了吗?” 第54章 委屈 这么多年,一定很苦吧 叶荣舟似只是随口一说, 却惹得众人又惊又俱,有些胆小的,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只能被仆从搀扶着, 才不至于失了体面。 这些豪门贵胄、世家大族,长久以来习惯了醉生梦死、安稳度日, 靠着先辈的荫蔽方能存活至今,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冰冷的长刀划断齐王的脖颈,离得近的甚至能听见颈骨断裂的咔嚓声, 泼天的鲜血像是一把把钢刀直直刺进他们的眼睛, 让他们觉得自己下一刻很有可能也会成为河西士兵的刀下亡魂。 众人战战兢兢, 面带慌张跪下,对着台上的两人行礼。 闻灵看着台下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听着他们对自己高声行礼,慢慢握紧身边人的手。 很快,叶荣舟更用力地回握她。 他知道,闻灵往日从这些人那里受了太多的委屈,此刻必定是心绪不平, 这个时候她能下意识地依赖自己,说明自己在她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对于这个发现,他很高兴。 高台上, 两人紧紧站在一起,接受众人的跪拜, 阳光从云层照射下来,将两人的皮肤和发丝都染成了金黄。 闻灵回去时,经过吕代柔身边, 只见她浑身战栗,见到自己,似是被吓了一跳,口中不断念念有词,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谢添过来,对闻灵行了一礼,差人将吕代柔拉了下去。 “劳烦你好好照看她,别叫她出什么事。” 谢添恭敬应是。 接下来的事情,闻灵便不再参与,她回到被吕让安排的住宅休息,在将近三个时辰后,叶荣舟才风尘仆仆的归来,身上还带着初春的寒气。 闻灵要替他换衣裳,被他阻止,自己到隔间换了一身家常便服出来,看了眼闻灵,问: “可吃过了?行军匆忙,娘子的丫头我此次未能带过来,你又不喜别人服侍,我有时在外头忘了时辰,过了饭点才回,娘子可别跟从前一般,要人提醒才记得吃饭。” 闻灵摇头,给他倒了一杯蔗汁解乏,一只手撩起门帘叫了饭,回头对他道: “还没呢,二郎陪我一起用晚膳吧。” 叶荣舟这才想起,自己着急往闻灵这里赶,也并没用膳,因此不好意思地朝闻灵一笑,拉着她一同跪坐下来。 简单的米饭和炙羊rou,两人吃得津津有味,中途,看闻灵嘴角粘了一粒米粒,叶荣舟轻轻抬手拿下来,倒惹得她有些脸红。 闻灵饭量原本就小,如今又满腹心事,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放下碗筷,想了想,终于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虑说出口:“二郎,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你真的......” 只想做一个丞相? 叶荣舟知晓她担心什么,笑了笑,又往她碗里夹了几块rou,轻声道:“再吃点,太瘦了对身体不好。” 几个月没见,她脸上的rou相比从前消下去许多,腰也比从前更细,前日他的手在她腰上丈量了一下,竟发觉自己如今一只手便能将其握住。 闻灵张了张口,只得重新拿起一双筷子,在叶荣舟的注视下又吃了两口。 饭毕,仆从进来将饭碗收拾下去,闻灵要继续坐着说话,被叶荣舟拉起。 面对闻灵的疑问,叶荣舟给她披上一件自己的狐皮大氅:“走,我带娘子出去消消食。” 闻灵虽素来没有饭后消食的习惯,但见他兴致盎然的,不想打扰他的雅兴,只得跟着出去。 两人来到叶府花园里,叶荣舟遣退仆从,手持一盏羊角花灯,与闻灵依偎在一起散步。 只见夜色下,池水幽静、柳枝轻拂,偶有山雀扑闪着翅膀飞过,最后站在假山石上捣弄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