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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看自己差点将闻灵给吓着,想了想, 收回手,有些纠结地挠了挠头。 “阿郎嘱咐过,娘子不能见风的,您还是回去吧,里头烧着碳呢,暖和。” 闻灵轻笑一声,拢紧大氅,抬脚走出房门,衣摆摇曳过地,带起一阵清风。 她在廊下找个日头能晒着的地方跪坐下来,满头乌发直直的垂在地板上,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我没有那么娇贵,坐。” 小奴知道叶荣舟对眼前的这位方娘子有多重视,因此即便他在他跟前随意惯了,也不敢在闻灵跟前失礼,连忙恭敬道:“娘子,小奴不敢,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闻灵不为难他,道:“没什么,只是在屋里呆久了,出来缓口气。”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你可知芍药如今在哪里?” 她这几日一直记挂着她。 小奴走到院子里拿起扫帚接着扫起来,道:“娘子您放心,芍药姑娘是您的婢女,阿郎知道您担心,早托了我家四娘去将她接到身边照顾,阿郎事忙,一时忘了给您说,也是有的。” 闻灵听了,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谢怀玉一向与她交好,自己死了,她去接了芍药,在旁人看来,也算理所应当。 她突然想起谢怀玉与吕让的婚事,上次她问叶荣舟,叶荣舟含糊过去,没有正面回答。 “四娘的婚期定在哪一日?” 小奴的手停下,惊奇道:“娘子您竟不知道?” 闻灵问:“知道什么?” 小奴道:“我家四娘与那吕将军的婚事已经取消了,还是阿郎亲自领着四娘去吕家退的亲呢,您不知道,因为此事,叶老险些气晕过去。” 闻灵手中的落叶一顿。 又有一件与前世不同的事出现了。 前世,谢怀玉明明是嫁给了吕让的,今生却将婚退了。 看来,事情已经朝着完全不同方向发展了。 她心里突然轻松起来,谢怀玉没有嫁给吕让,继续她前世可能的悲惨的命运,甚好,她为她高兴。 谢怀玉是个孝顺的孩子,如今违背父亲和家族的意愿去退婚,想必定然下了很大的决心。 闻灵笑起来,道:“那替我恭喜她。” 小奴道:“怕是不成,阿郎怕节外生枝,您还活着的消息,除了我和谢添,他谁都没告诉,所以四娘还不知道您还活着,等日后娘子与她见了面,您再将话亲自告诉她也不迟。” 是啊,她还活着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谢怀玉退了亲,吕让能善罢甘休么?他为了与谢、叶两家结亲,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吧? 她刚要再问,便听外头有脚步声传来,她当下心脏一紧,站起身就进屋关上了门。 自从听说吕让一直在派人找她,她听见点风吹草动,总忍不住紧张。 她倚在门上,暗暗嘲笑自己是个胆小鬼。 小奴转眼便见闻灵不见了身影,忍不住挠了挠脑袋,拿着手中那把扫帚走到叶荣舟身边,刚要开口,便见他一根手指放在嘴边。 小奴立即禁声。 自家阿郎和方娘子的那点情趣,他懂! 小奴咬住嘴唇,识相地拿着扫帚走远。 叶荣舟脚蹬黑靴,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他摘掉脑袋上的蹼头随手丢在外间的走廊上,慢慢走到房门口停住。 闻灵知道既然小奴没有吭声,那多半是叶荣舟来了,于是便打开房门,笑着看过去。 叶荣舟原本开想着吓她一吓,正准备作怪,没想到她主动开了门,当机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娘子醒了?” 闻灵抬头看看天,不吭声。 已经近正午了,哪能不醒? 叶荣舟有些尴尬地小声道:“原本想逗逗你的,谁知被抓住了。” 闻灵轻笑一声,手指一绕,身上的大氅应声掉落,露出里头轻薄的襦裙。 她今日照旧没有挽发,乌发如墨,直直垂在身后,有几丝落在胸前的白皙里,瞧着叫人眼热。 偏她长相柔媚,笑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带了一点魅惑。 而且......她此时还张开手,叫他抱。 叶荣舟哪里还顾得上跟闻灵开玩笑,因怕她冷,当即脚踏进门槛,随手关上门,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房里那张高脚桌上吻她。 闻灵轻笑一声,去摸他的脊背,踢掉一只绣鞋,用脚轻轻踢他的小腿。 叶荣舟解她的衣带,“娘子想我了吧?” 闻灵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轻叹一声道:“瘦了,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叶荣舟单手将她抱起,随后拿起那件被她丢落的大氅铺在桌面上,免得她着凉。 “没什么,不过是带着怀玉去退了个婚,再就是收拾行李,等着离开长安。” 与吕让退婚,那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叫他随口一说,倒好似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闻灵闻言,睫毛轻颤,一双眼睛幽幽地瞧过去,捧着他的脸道:“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吕让可不是个好缠的人,他若是吃了亏,必会加倍讨回来。 叶荣舟轻笑一声,轻啄她的唇角: “他的麻烦事多着呢,这点子小事,想必他也顾不得。” “吕......”闻灵刚想问吕让会有什么麻烦,便轻哼一声,扬起了脖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