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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梨回来后却没说什么,也没有哭,还会安慰他说她没事,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她越是这样,江岑越是觉得心里没底。 “你真的没事?” 江岑将她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我再陪陪你?” 夏梨看着他怔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道:“阿岑哥哥,你陪我出去一会儿吧。” 江岑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十点多。 虽然觉得以夏梨现在的精神状态,半夜出门实在不是个理智的选择。但此刻他只想顺着她的意让她开心,便爽快应道:“好,你想去哪?” 夏梨缓慢地垂下眼帘,“我想去看看爸爸。” 江岑喉咙一哽,顿了顿道:“可是晚上陵园开放吗?” “有个后门,可以偷偷进去的。” 她看起来很疲惫,眼眶也是微红。 江岑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摸摸她的头,“好,我们走。” 他知道,她今天想爸爸了。 特别特别想一个人的时候,像是晚一分钟都等不了。 沿途中好不容易找到个没关门的花店,夏梨买了一束菊花。 到了常安陵园附近,按照她记忆中的路线,车子驶入一条黑漆漆的小道。不过多久,路边果然出现了一扇无人看管的小铁门。 江岑将车停在路边,两人从那扇小铁门钻进去,然后沿着山路往上。 “你常常晚上来?” “也没有。偶尔特别想他,就来看看。” 凉凉的夜风掠过,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沿途的路灯在黑暗里留下一个个白色光斑。 江岑一直觉得夏梨胆子小,但在这个时候,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半夜走在陵园里有多吓人。 “你不怕?” 江岑搂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围巾紧了紧。 “这有什么好怕的,这里躺着的人都是别人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啊。再说……” 夏梨垂下眸,放低了声音:“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江岑知道她的意指,有些自责地低下头:“对不起,唐骏的事情是我疏忽了。” 夏梨抬头看向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又不知道。”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轻声道:“而且你又救了我啊,是他不对。” 说完,她低下头顿了顿,再次看向他,像是想得到某种确认:“是他不对,是吧?我爸我妈他们……不是活该……他们没有做错,对吧哥哥?” 江岑心中一阵酸楚,连忙搂紧了她点点头,“当然。别听那个人胡说,他都魔障了。” 夏梨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两人沿着石阶拾级而上,在夏承远的墓前停下。 “到了。” 夏梨把花先给了江岑,自己蹲下身去清理墓碑前的落叶和污渍,末了,才拿过花放到干净的大理石台面上。 “爸,我又来啦。” 夏梨朝着墓碑上的照片打了声招呼。 江岑看着照片中的黑白影像。 男人面相和善,和夏梨长得挺像,尤其是眼鼻那块。 他似乎与之前那张全家福里的父亲并无太大区别,唯独没了色彩。 这是他第一次扫墓,也不知道此时是不是有什么规矩,只有稍稍拘谨地给夏承远鞠了个躬,心里也涩涩的。 再多看几眼那照片,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些事。 身旁的夏梨久久凝视着照片中的人,缓缓道:“爸,我谈恋爱了。那人你知道的,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我很喜欢的那个哥哥。我今天带他来看你了。” “你放心,他对我很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了。” “mama也很好,过阵子我就去看她。你也别担心她。” 说着说着,夏梨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江岑赶紧搓搓她的背,也学着她的样子对夏承远道:“夏叔叔,我会好好照顾阿梨的。” 两人在墓前待了一会儿,江岑并不催促,直到夏梨有了离开的意思,他才跟着一起。 没走几步,夏梨突然停下脚步,“我有句话忘了说,你等我一下。” 江岑应了一声,就看她转身又朝墓碑走过去。 月光清明,夏梨到了墓前,又转头看了一眼等在那里的男人。 她双手合十,小声地向夏承远祈祷: “爸,请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 - 回去的路上,江岑想起刚刚夏梨说的话,便问她:“你之前和你爸说起过我?” “是啊。我跟我爸像朋友一样,我好多事情都跟他说的。” 江岑摸了半晌,“那你知不知道,他见过我?” 夏梨吃惊地转头看向他,“啊?什么时候??” 江岑一边回忆一边道:“具体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你高中那几年。当时他来我们店里修了好几次车,每次都来找我,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直到看到你爸照片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夏梨愣愣地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几颗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听了江岑的事情之后,夏承远并未干预太多。 她原以为他是开明。 现在她才明白,夏承远其实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做了很多事。 他一定是认可江岑的吧,才会在见过他之后只字未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