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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脸色惨白,她瑟缩地往后退,撞在了霍行薄身上。 李英芝在问她:“你提议的什么,是想去听钢琴演奏,还是想要吃当地的棉花糖?” 霍行薄担忧林似这样的状态,他低吼:“够了!” 李英芝非要说下去:“我的大儿子毕业自美国最高等的商学院,二十三岁担任集团的总裁,孝弟忠恕,敬上爱下。但在二十四岁遇见你mama,为了把一个戏子娶回家,放弃林家的基业,抛下了父母。在你爷爷过世时都陪在甄夏身边,没有回家看过一眼。 他娶了他最爱的女人,生了一个宠在心尖上的女儿,开了一家稳步上升的公司。他风光无限,忘了他mama对他的养育之恩,忘记林家的祖训。” “没有,不是的!爸爸没有忘记!”林似大声地反驳,她明明想不起七岁前的童年了,但内心就是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告诉她,林仲夜没有这样。 李英芝仍自顾自说:“可惜他死在了三十三岁,天南海北地带着甄夏玩,因为她女儿的一句话,他踏上飞机,死在了飞机上。” “你说了什么,让他上了飞机?”李英芝猛地回头,犀利的双眼盯着她。 林似感觉到脸颊一片冰冷,愣愣望着李英芝。 老太太的话就像最锋利的刀,把她尘封的记忆全部剖开。 “你是要你爸爸带你去听演奏会还是买糖?还是去买裙子?林似,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我又为什么会喜欢你。” “我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你。还有你mama。” 眼泪大颗地滚下,但林似感觉不到她在哭,她只觉得脸上很凉,心口有一把刀子在割她的心脏。 她张着唇,竟然喊出一声“爸爸”,她忽然看见在栀子树下背着她跑的林仲夜。 她忽然看见年轻漂亮的mama,看见甄夏跪在地板上哄她,她不起来,甄夏就陪她跪着,还嘻嘻哈哈地追着她捉迷藏。 她看见她原本的家,华丽又温馨。 林仲夜从来不会参加无意义的酒局,从来不会带酒气回家,他每次回到家都会第一时间放下公文包,把她抱起来举得很高很高。 他会给甄夏买珠宝,买漂亮的衣服。也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玩具和小裙子,给她买钢琴,请最好的钢琴老师。 很快爸爸挣到好多好多钱,给甄夏买游艇买私人飞机,也带着她与甄夏回林宅。杨妈接到命令,冷漠地过来关门。 他们被拦在门外,她会抬起头问甄夏,奶奶不喜欢我吗? 甄夏笑着挼她脑袋:“没有呀,奶奶只是没见过宝贝,她见到就会喜欢你的。” 在李英芝生日那天,他们一家三口又回了林宅,照旧还是被拦在门外。 她那天穿了最漂亮的裙子,精心打扮成芭比娃娃的样子,想讨奶奶欢心。 林仲夜见她垂头丧气地嘟嘴,蹲下身对她讲:“别难过,奶奶很忙,她总有一天会见我们,也会喜欢小似。” 林仲夜穿着挺括的西装,朝林宅大门跪下,也耐心地对她说:“跟爸爸一起给奶奶磕个头,祝奶奶生日快乐,好不好?” 那是她的爸爸,最爱最爱她的爸爸。他比任何人都温柔,不会严格要求她什么,做什么决策都会问她,好不好。 她点着头说好,跟林仲夜一起跪在林宅大门外磕头。甄夏也会什么都不说,跟着他们一起磕一个头。 她的爸爸mama也没有像李英芝说的那么不孝顺。 相反,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爷爷过世的那天,她刚好出生,甄夏难产,顺转剖生的她,林仲夜根本不知道林家的情况。 甄夏一直都得不到李英芝的认可,只是因为在李英芝眼里她只是个戏子,是个工人家庭出生的普通人。 那天,是燥热的八月。 她最喜欢在家里爬楼梯玩,也喜欢坐电梯。尤其是在高兴的时候。 她从一楼到三楼,又从三楼到一楼。电梯门每在一楼开一下,她就瞅着坐在沙发上的甄夏讲:“mama,快到我生日了哦。” 甄夏会笑着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她找到了一个生日礼物。 她最喜欢的青年钢琴家捷伊莎弹过的钢琴。 在当地拍卖,竞价高者得。 她还想要一张捷伊莎在她琴谱上的签名。 后来好像是林仲夜联系过了,钢琴已经被人内定,不再进行拍卖。甄夏便说就不去那边了,让她另外想一个礼物。 她难过得回琴房边练琴边哭,甄夏哄了她好久都哄不好她。 最后是林仲夜过来哄她:“那爸爸mama带你去见捷伊莎,咱们请她给宝贝签名就回家,不要钢琴了,好不好?” 她开心地点着小脑袋,扑在林仲夜怀里蹭。 但是要出门的那天她竟然发烧了,烧得起不来床。 甄夏要取消行程,她难过着不肯。林仲夜也要留下来照顾她,她也不肯。 她发脾气地大哭:“我想要捷伊莎给我签名”。 她很少哭,但总能用哭这招杀手锏换来甄夏和林仲夜的妥协。 在林仲夜和甄夏面前,她从来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他们把她送到私人医院托朋友照顾起来。 然后他们踏上了私人飞机。 林似全部都想起来了。 她眼前是甄夏温柔的眉眼,mama担心她,舍不得走,又是捏她脸蛋又是亲她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