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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僵硬地立在原地,望着锅里翻滚的热水,听着天然气泄漏的声音,脸色惨白,惊恐而想逃避。 她没有退路,也无法逃离。 她痛苦地僵立在厨房,张唇好久才终于颤抖地喊出声。 “行薄……” 她喊霍行薄的名字,喊了好几声。 他终于听到了,从卧室里踩着慵懒的步子走出来,却在看见厨房中的她时瞬间变了脸色,大步冲进来。 林似颤抖地呼救,她喊,抱抱我。 她的眼睛痛苦地望着冲过来的人。 他把她抱在怀里,宽阔的胸膛,衬衫上蚕丝的气味。他收紧手臂,像安抚无助的孩子拍着她后背。 天然气被他关掉。她被霍行薄抱出厨房,她的嗅觉异常敏感,一瞬间闻到清新的空气,像锤死挣扎在岸上干渴的鱼,终于沉溺入水底。 林似缓了好久,明明应该是恨林仲夜和甄夏的,但她竟然会控制不住流眼泪。 生理泪液都浸进了霍行薄衬衫里,她说:“我隐瞒了你。” 霍行薄什么都没问,拍着她后背。 “上次我跟你提到我父母,我说了很多,你问我还有什么要对你讲,我隐瞒了你。” 她说:“我干过自杀的事,你会觉得我可怕吗?” “不会。” 林似苦笑,也是嘲笑:“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那种蠢事,可能是年纪小吧,我当时觉得自己是个怪小孩,没有爸爸mama。” “为什么我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我自己呢,我爸妈根本不负责。” 她说到这里,很茫然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天光,总觉得像是有遗漏,心里很空,又想不起来。 她抱紧了霍行薄,脸埋在他颈窝:“我觉得当时真是傻事,现在我成年了懂事了,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太不应该了,应该是他们的教育有问题。” 是的,他们就是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丢下所有亲人,连同子女都要丢下。 她这样想,没有再隐瞒霍行薄所有,都告诉他:“奶奶他们说我患过失忆,是那场甲烷中毒的脑水肿引起的,我都没什么小时候的记忆了。” “有次好像是三年级吧,老师要我们写一篇作文,写我们最喜欢的动画片里的人物。我竟然都不知道哪个卡通人物,我竟然都不记得自己看过动画片。” “我的文具盒上明明就是水冰月和知世啊,我竟然不知道。那天他们都嘲笑我,说我是弹钢琴弹傻了。你知道他们给我取了什么外号吗?” 霍行薄揉她头发,温柔问:“什么外号?” “他们说我是钢琴怪物。” “他们找抽。”霍行薄收紧手臂。 林似轻笑了下:“我在小学都没什么朋友,一开始是因为觉得没有父母,很自卑,插不上话。她们都在聊动画片和娃娃,我什么都不记得。后来就是大家都说我是钢琴怪物,大家年纪都小,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也就这样都不跟我玩了。后来我去了初中才认识了朋友,才好起来。” “我补过水冰月,子扬和我一起看的。那个时候我才一点点记起来,我应该是看过的,一定是看过的,剧情都那么熟悉,可只要没有人跟我提从前我就想不起来。” “没有童年其实不算什么,我的青春期和成长期都过得很幸福啊,失去点记忆也没什么。奶奶和叔叔婶婶对我很好,他们弥补了我很多东西。因为我,子扬和子绮都受到了有些偏心的待遇,我很愧疚,其实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她说了很多从来不会跟霍行薄提的话,如果没有这个契机,她一定不会主动跟他说这么多。 霍行薄一直在安慰她,林似靠在他肩膀上笑,其实他不说话都可以。 他只要这样抱着她,她的内心就会很平静。 霍行薄问她:“跟我说说你成长里快乐的事?” 林似说有一回李英芝想弥补她的童年,陪她去坐摩天轮,最后恐高。当时还算年轻的奶奶在摩天轮最高处吓得呕吐和眩晕,还是她照顾的奶奶。一直到现在一家人都忍不住想笑。 霍行薄问:“还有呢?” 林似的眼睛忽然变得很温柔,她笑着说:“还有呀,就是有一次我遇到一个小学同学,以前说我是钢琴怪物的同学,她也在我们高中来了。她后来悄悄加了我Q-Q,发给我一句话。” “她说,林似,你弹钢琴真好听。后来她从我身边经过,红着脸很不好意思,我对她笑,她回了我一个笑脸。那是我特别开心的一天。” 霍行薄收紧手臂抱紧林似,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她是微笑的,唇颊边的梨涡都在告诉他她放下了,她很开心。 遗忘是对她的眷顾,他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七岁前的经历,不要想起父母上飞机的原因。 她在对他笑,他也扬起薄唇,告诉她:“以后我都保护你。” 林似笑了起来,露出洁白可爱的牙齿。 她第一次这样主动来搂霍行薄的脖子,稍微踮起了脚尖,用好听的声音回答他“好啊”。 她忽然感受到和这个男人的距离。 他们变得亲近起来,这一刻好像是比他进入她身体时还要亲近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可以甜起来了,让他们俩开始正常谈恋爱啦~ 章节名来自suelo Velazquez的《Besame Much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