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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别墅就只剩下关文慧带着林似,林仲君要将林似接回老宅来, 小姑娘不肯,哪里也不走,就想等在家里,等父母头七那晚回来。 关文慧是农村来的,总说起很多民间头七的怪事, 用唯物辩证与科学都解释不了的那些怪事。 她说, 亲人这天回来时你能有感应。身侧的风会动,门会吱呀地响, 也可能是后背有凉意,又可能是门口或地板上有脚印。 林似就一直守着这些动静, 但她一个都没有守到。 从林仲夜和甄夏的死讯起到那一天,他们都听见林似只说一句话:都是我。 关文慧那个时候请假去处理跟前夫的纠纷, 并不知道原因, 知道原因的另一个佣人也去了飞机上。 李英芝问不出原因, 巩秋韵也问不出。 她们都只看见七岁的林似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 不碰钢琴。 那天晚上林似等到十二点,没有等到爸爸mama的魂魄回家来, 她竟然聪明到把关文慧支走了。她说林仲夜和甄夏肯定是困在了路口迷路了,也让林家人去别墅的路口等爸爸mama。 她锁死了门禁系统。 她把自己反锁在厨房。 她打开了天然气。 那是她在关文慧看的电视剧里学到的自杀手段。 林家人赶回来时,她送进医院的状态已经是休克加脑水肿。 等她再醒过来,她把甄夏和林仲夜全部忘记了。 她脑子里只有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她不再责怪“都是我”, 她变得为自己委屈, 责怪是父母抛下了她。 霍行薄错愕地听完,李英芝正用手帕擦眼泪,书房里响起她压抑的哽咽。 霍行薄望着房门,杨妈正端茶进来。他想马上起身去见林似,去抱她去安慰她。他从来不知道她有这一段过往。 他张了张唇,好久才嘶哑着问:“她跟我说过她的爸爸mama都不负责,天南海北地玩耍?” 李英芝点头:“他们是天南海北地玩耍,甄夏喜欢玩,但也不算是不负责。” “她说她爸爸为了她mama抛弃了整个林家?” 李英芝苦笑着点头:“你应该知道她有个很漂亮的mama,那些年我反对过我那个大儿子娶个演员。” 老太太露出痛苦的表情:“也许我不反对,他们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这样就不会出事,小似也不会没有爸爸mama。所以我愧疚,这么多年我都把最好的给她。她叔叔也是把她当女儿,子扬和子绮陪她渡过了那段很迷茫的时候。” 所以林似偏爱林家人,霍行薄好像可以理解了。 他问:“林似记得自己自杀的事吗?” “记得,但她的记忆里是她害怕孤单才这么做。这么多年了,她早就释怀了,我希望你不要去提这道疤。之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能在她有时候偏爱娘家人时可以不要那么责怪她,给她一点时间去平衡娘家和夫家的天平,她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当然,我们也知道进退,不会让她一心把天平落在这边。” 李英芝泪中带笑:“这孩子没谈过男朋友,以前跟温家也只才认识不到半个月,她其实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但我看得出来她想要跟你好好过下去。” “我知道。” 霍行薄起身走出书房,他在门口停下,回头望着还端坐在木沙发上的李英芝,老太太重新再去回忆这份痛苦,捧着脸压抑着哭。 霍行薄深深看了一眼,轻轻带上房门,叫来林仲君陪伴李英芝。 …… 他们从林家离开时,车窗外的天幕里圆月钻出了云层。 林似坐在他身旁转动着手上的婚戒,婚戒上的钻石太大了,她好像是觉得磕手,也喜欢转着圈玩儿。 “奶奶跟你在书房聊了什么呀?” 霍行薄抿唇微笑:“没什么。” “哦。”林似说,“陈家的事你别急,这次怪子扬打草惊蛇了,我们暗地里查吧。还有这几天我都在医院陪子扬,忽略了你,我有点过意不去。”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霍行薄看见身侧少女纠结的小表情,她正小声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绑带款啊?” 她说完飞快地藏起噗咚跳的情绪,假装很淡定。 霍行薄好笑地弯起薄唇,把后车厢隔屏落下,也打开了车厢里的星空顶。 星光在他们头顶闪烁,林似明白这种暧昧的气氛,霍行薄也听懂了她的话。 他说:“对啊,我喜欢绑带款。”他手臂穿过她腰肢,把她搂到他膝上,圈着她,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一点点解”。 他今晚格外的温情。 没有从前的野蛮,像呵护易碎的宝贝,只想小心地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 结束的时候,他抱着累瘫的林似去洗澡。 她在困的边缘,也在累的无力里,睁开一只眼眯缝着看他,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他挑眉:“笑什么?” 林似忙掩住笑,唇颊边的梨涡可爱。 霍行薄追问她,她不说,他就试着用前天刮过的下巴磨蹭她。他下巴的胡子只有一点点,很爱干净,经常刮掉,隔几天会长出浅短的胡茬。他知道林似怕这样的胡茬,总扎得她痒。 她边躲边笑,又叫。霍行薄眸光深邃几分,又忍不住摁住了浴缸里的她。 直到林似累得半夜瘫在柔软的大床上时,霍行薄还是没有问出她那会儿是在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