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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行和何须归定睛一看,嚯,一大块玻璃! 先前,他们大多只做小颗的玻璃碴子,因为还不到炒作大颗的时候。前段时间有间珠宝店特意订了一块大的,出货价三百两。还好奇是哪个冤大头,原来是林照。 “哦,我也有。”何须归撩开袖子,亮出指间熠熠生辉的鸽子蛋。 “不小,看来也不便宜吧?”林照有些讶异,大概没想到他也用得起奢侈品。 何须归促狭地笑笑:“没你那个贵。” “贵就贵点吧,给孩子留个纪念,”林照小心翼翼,把睡着的婴儿放在床上,堆着笑轻声问,“还得劳烦何师弟帮忙引荐那位高人。” “那你愿意用什么来交换?”厉行突然问道。 短暂的失措后,林照反问:“你想要什么?” 厉行的眼神钉在他脸上,像两颗冰冷的钉子:“要你用这孩子的命发誓,回到弘山后,会向所有弟子揭露风晚山的罪行。” “这样未免有些卑鄙了。”林照咬紧下唇,怜爱地看向安睡的女婴。 “我告诉你什么叫卑鄙。”厉行也看着她,“刚刚,我构思了一个还算可行的计划,那就是抢走这个小丫头,去逼风晚山认罪,最起码也叫他不得安生。但我不会那么做。不过,假如互换一下,他会毫不手软,这才叫卑鄙。” 林照想了想,决然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孩子:“我绝不会立下对师兄不利的誓言。我和兜兜,相识也不过三个多月,爱屋及乌而已。” 厉行又问:“风晚山从头练内功,罩门在哪?” 林照缓缓摇头:“他没告诉任何人。” “这孩子对你而言很有价值,可你却不能给我们同样有价值的东西。”厉行揽住何须归的肩膀走向房门,“何掌门,我们走,不管这摊子事。” 刚迈出一只脚,林照抢步上前,扑通一声双膝砸在地面,抬起微红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我可以把命给你们,只要能治好她的病,我发誓。” 厉行毫不犹豫:“那好。何掌门对你或许还有三分同门之情,我和你可是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明天我会带着那位高人过来,如果你还在,就代表接受了以命换命。等治好这个孩子,我就取你项上狗头。” 林照瘦削的脸庞惨白如纸,但还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何须归不理解厉行为什么想要他死,不过没有当面露出疑惑。虽然厉行刚才还说“这是你们门派的内务,你决定”,转过头来却还是忍不住要当话事人,哈哈。 在城里逛了许久,确认林照没有尾随,他们才回到柳庄,径直去找李右使。 屋里药香四溢,不知在熬制什么。听完经过,李右使面无波澜,说她不会给小儿治病,太脆弱,没准儿会当场治死。但也可以一试,全听总经理老舅的安排。 “那就有劳李jiejie了。”道谢过后,厉行退出药房。 或许,现代医学能够救那孩子,但必定会惹出许多事端。除非万不得已,他不会带着婴儿穿越。想到婴儿,他不禁又思考起自己的身世来。谁TM坟头开火车缺德带冒烟,把他孤零零的送到另一个世界? 这就说明,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人能够在平行世界之间反复横跳,但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至少他们还没有发现。 就算没有兴趣发展工商业,最起码也该留下几首周杰伦的早期歌曲传唱才对,怎么可能忍住什么都不做呢? 或者,还有一种残酷冰冷的可能性。那就是以个体之渺小,根本无法改变或留下什么。哪怕竭尽全力,也无法在岁月的河流中溅起一朵小水花。 “厉哥,你当真想让林照去死?” 厉行回过神来,看向发问的何须归,微微一笑:“现在,他有了更多牵挂,活着比死了有用。只是,我看他美女傍身,日子过得挺安逸,就想折磨他一下罢了。他这种人,畏威而不怀德。而且,谁叫他以前总是欺负你?” “你真坏,不过我喜欢。”何须归了然,原来只是威慑而已。如果通知一个人,你将要脑袋搬家,那他这段时间必定会生活在地狱里。 第二天,带着李右使去给孩子看病的路上,豆苗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恶狠狠地说不该救那个猴崽子。 欧阳豆道:“救活了,风晚山不会感恩戴德。没救活,反而要搞医闹,在江湖上大肆宣扬:看啊,贼和尚人性沦丧,害死我刚出生的女儿!” “这倒没错,到时候他又把控了舆论的风向标。我们的努力洗白,或许竹篮打水一场空。”厉行很赞同外甥的话,却接着说,“但行善事,莫问前程。在提防小人时,最大限度地做个君子吧。” 见到襁褓里的孩子后,豆苗二人的语气却又不约而同软了下来,悲悯之心占了上风。 李右使查看孩子病情时,欧阳豆坐在院子里喃喃自语:“白白软软的,像颗棉花糖似的,我也好想有个这样的女儿。唉,不知哪位姑娘愿意给我生一个呢?”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来回走动的漂亮婢女身上,又下意识地看向柳苗苗。后者黑着脸,双手托腮一语不发,眸中隐隐透出杀气。 欧阳豆似乎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人家,笑嘻嘻地主动搭话:“你最近学了多少字,要不要我考考你?” “不要,我怕你把我烤焦。”柳苗苗挑起一侧眉毛,阴阳怪气地说,“你去找姑娘生棉花糖吧,别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