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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地贴在季华清耳侧,余远之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声音大了吵到他夫人的耳朵令他夫人更难受了。 余远之站起来的时候江星剑没什么反应,季华清跟着站起来的时候他茫然地看过去,等到两人进了里面休息,江星剑怒火中烧,提剑就像冲进去。 “等等,你干嘛?”林咏扇皱眉拦下。 “我去看看他们干嘛。” 马车里面隔着烂板的还有一片专供休息的空间,较外面可舒适太多。 江星剑原先没到过林咏扇的马车,直到两人进去栏板一拉,他再想冷静也停不下来了。 脑中全是之前他问书斋老板怎么追人时老板卖他的那些书。 “那家伙干嘛私自带我师兄进里面?”江星剑越想越火大,耳朵仔细聆听想听听里面的声音,可隔音太好了,什么也听不见。 “那是华清不大舒服,进去里间休息一下,你又何必不识眼色地去打扰他们?”林咏扇半靠在马车壁上,眼神嘲弄。 他也很好奇,对面这家伙究竟是没看出来,还是看见了装作没看见,以至于现在都这般闹腾。 林咏扇一句不识眼色把江星剑气得够呛,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不见林咏扇脸上的表情半点变化。 终于忍不住,抽出剑迎了上去。 “夫人,你躺下休息会儿。” 一进里间,季华清便向余远之靠过去,身体虚弱无力,额头薄汗涔涔,看得余远之满是心疼。 季华清躺在榻上,望向余远之,眸光点点,淌着水色,“夫君,坐过来陪陪我吧。” 一看见夫人这般,余远之便没有了半点拒绝的气力,恨不得能代他夫人受过。 “夫人喝水吗?”说着余远之便要起身去倒水。 可脚下还没动,手便被身后伸过来的白皙手指抓住了。 扭过头去,他的夫人躺在榻上,青丝如瀑布一般散开,瓷白玉一般的脖颈在昏暗之中看起来生出光来,薄唇微张,“不喝水,夫君哄我睡觉便好。” 余远之愣在原地。 这……这可怎么哄啊? 余远之的娘从不哄他睡觉,他小时候闹腾着不睡,他娘就拿出来她那经典的大砍刀,一米多长,宽一公分。 刀口对着他的时候他看他娘的形象跟午时斩首的刽子手差不多了。 尤其是他娘还经常恐吓他,不听话就把他脑袋给摘下来。 故而余远之小时候睡觉从不要人哄,到点就进屋,非常自律。 “夫人,”余远之苦恼地挠头,“我、我还没哄过人,能不能告诉该我怎么哄你啊?” “……没哄过人吗?”季华清小声念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抬眼看他,“那夫君给我唱首歌。” “啊?”余远之脸色大变。 这样子看得季华清心生好奇。 眼前的人脸色纠结,手揪着衣角看起来内心做了好一番斗争。 季华清微微垂下眼睑,体贴道:“夫君若是不想,换一种也是可以的。” 这话一出来,余远之连忙摆手,“没没没,我唱。” 说完里间静了一会儿,不堪入耳的鬼哭狼嚎渐渐传了出来。 季华清愣在榻上,这情况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远之的歌声……确实有些奇特。 说不定调本来就是这样。 齐国各地方的山歌一类本身也有极难听的,可季华清极力辨别之后,“这是……永乐调?” 永乐调,齐国一首战场上的曲子,曲调激昂唱起来也很有力量。 这首歌在齐国传唱很广,可以说,只要是齐国人,没有哪一个人不会永乐调的。 余远之停下,不好意思地望向季华清,“夫人听出来了。” “……”还真是永乐调啊。 季华清哭笑不得。 见对面人期待地看着自己,思索了下,他背叛良心地夸赞着,“夫君的歌声极有力量,令人振奋。” 一句话让余远之红了脸,小声地说:“夫人真好,以前唱的时候我娘都让我去山上嚎,顺便看看能不能把狼吓走。” 季华清禁不住笑出来,“那夫君将狼吓走了吗?” “没呢。 我们家后山只有一只家养的狼,平日里不怕人,那日似乎吓到他了,他就跑过来,跑到我对面凶了我一顿。 然后我一气,觉得那狼叛逆了,居然敢骂我,于是站在他对面唱了起来,他也气,凶了我一阵觉得凶不过,跟着我嚎了起来。” 季华清依靠在榻上笑得身体颤抖,面上看起来红润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苍白,他看着余远之莞尔道:“那之后呢?” “那之后……”余远之挠挠头,“那之后我娘就提着大砍刀来了,过来时大吼一声,‘哪里来的野狼勾引了我家儿’,说着险些把我给砍了。 哦对,‘我家儿’是我家里的那头狼,名字就叫‘我家儿’,我娘说,以后喜欢哪家的姑娘,就把狼送去给姑娘玩,让姑娘喊他的名字,喊出来就顺便把他爹给认了。” 余远之讲个故事也讲得脸通红,抬眼见季华清笑着看他,回想了一下说的内容,连忙说:“现在不是姑娘了,是夫人。 虽说跟我娘说的姑娘有些不大一样,但我觉得男子也没关系,等夫人你到了我家里,我就去后山把我家里的那只胖狼偷出来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