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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幼年时期, 慕襄大多数次得到的不公待遇都是来源于这位于家小公子, 他名义上的表哥。 于书闵带头孤立他,在冬天用冷水浇他的被褥,将他的衣裳减得破破碎碎, 撒尿在他的饭菜里问他吃不吃。 这些日子慕襄都过来了,他也有了报复回去的能力,但却迟迟没有,除了暂时没找到合适的由头外,也是因为如今的于家,如今的于书闵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罢了,不值多费心思。 师禾给了他一个立刻动于家的由头,可反过来一想,他当初之所以会被送到于家去,也是因为师禾。 陛下 陛下? 慕襄回过神来,望着回来的尚喜,送去了? 回陛下,送到了。尚喜将一碗药膳端上来,再用银针试过,是国师大人让奴才端来的,说是殿下若有不适尽快服用。 慕襄看着这碗药膳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将其一饮而尽。 他没什么不适,只是因为那个梦搅和得心神不荡而已。 他直觉这么久以来做过不止不次和师禾有关的梦,可还是第一次记住全部的内容,与其说是梦,倒更像是刻苦铭心的过往。 晚膳多备些。 慕襄报了一些菜名,尚喜一一记下。 恰好这时那位暂替尚书之职的秀才前来觐见,慕襄宣召后,没一会儿就见到了一个面貌俊逸之人,年纪看着不大,二十有六七的样子。 他上前跪伏在地:臣朱纯荣参见陛下! 慕襄垂眸看着他:你可知道自己这次进京是为哪般? 臣略知一二,还请陛下指点。 工部三朝都是江姓,孤想换换新血液。慕襄上来就是一记重锤,你可有把握? 朱纯荣也没惊讶,对答圆滑:臣定当尽力而为,绝不负陛下重托! 起来罢。 工部现在就像是人生多了一大块腐rou,去掉腐rou人多少会大病一场或是断手断脚,可不去掉这块腐rou,长久下来,迟早酿成大祸。 朱纯荣对大襄当下的朝政显然极为熟悉,不论慕襄说什么他都能对答上来,最重要的是他对民情极为了解,在京外任职这三年也是功绩颇丰,民心极盛。 而慕襄早就找人查过他,出生寒门,无师无派,这样的人用起来会更顺手。 两人一直聊到了夜色将深,末了朱纯荣大胆来了一句:陛下和臣进京途中所闻略有不同。 慕襄瞥了他一眼:有何不同? 朱纯荣巧妙地避开了百姓怎么评价慕襄的这件事,而是说出了自己见到慕襄后的说法:不怕陛下笑话,臣对风水术法略知一二。 说说。 臣一见陛下,便见陛下身缠大功德。朱纯荣恭谨道,眉眼中还带着几分惊叹。 功德?慕襄将这两个字眼嚼碎了去,对朱纯荣的欣赏顿时散了些,当时也是那类好奉承之人。 功德这二字放在师禾身上还有的说,放在他身上可谓是无稽之谈。 于是本想着封朱纯荣为工部右侍郎,现在是直接降了一级,先用一月再看看。 朱纯荣踏出门槛时还没想明白,怎么就平白无故变了职位,是他哪句话说错了? 看来传闻虽然不可尽信,但有些倒也不假。即便大功德在身,也还是君心难测的帝王。 慕襄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知道不能再拖了,才开始启程未央宫。 师禾早已候在了桌前,像是在等他前来,看见他怀中的酒坛子后,目光微微一顿:殿下今日怎想要饮酒? 今后怕是没机会了。慕襄将酒坛子往桌上一放,随后让试毒的宫女下去,还未见国师大人醉过酒。 师禾看了眼试毒宫女的背影:殿下往后 慕襄堵回了他的话:谁敢在国师面前摆弄毒物? 师禾没再说什么,而是帮他打开酒坛,给两人面前的酒杯都斟满。 慕襄和师禾碰了杯,将第一杯酒一饮而尽,问:国师百毒不侵,不会还千杯不醉? 师禾微微摇头,道:不知。 慕襄微讶:国师之前没喝醉过? 师禾顿了顿道:过去不曾饮过酒。 慕襄一怔:那日宴席上,是你第一次? 师禾又给慕襄酒杯斟满,默认了这件事。 慕襄独自饮下第二杯酒,借着宽大的袖摆遮掩自己神色。 难怪。 那日他们那桌菜色明明被人下了料,师禾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加阻止,又在他泡药浴且不得纾解时加以指导,言语间确实和平日有所差异。 想起那日当着师禾面如孩童般懵懂无知、磕磕碰碰的行为,慕襄只觉浑身燥热,耳边好似传来了那日自己不知羞耻的喘/息。 一定是酒太烈了。 他尽力平息着神色:这坛酒是孤从东宫顺过来的。 师禾嗯了声:我知道。 慕襄也不意外:这大襄还有什么事是国师大人不知道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