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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永摇摇头,连成衣捂住耳朵不言。 “啧啧,波斯菊,赵州梨,听起来真有趣,没想到原来那样,白花钱了,谁出的这个鬼主意,慕容永,你这内心奔放的家伙,是不是早就去过。” 慕容永目光赤诚的道,“从未,我遇见你们之前,从未对男子感兴趣。” “哦?” 萱城转眼看向身侧的连成衣,“你的魅力不小喔。” 三人坐在桌前喝茶,似乎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尤其是萱城,他此刻自责不已,好像他带坏了一些人,比如说慕容永和连成衣。 脑海中一直在回忆自己与他们初次相遇的情景,彼时,那个冷峻不凡的慕容永,还有他在成都之战撤退之后第一次遇到了那位黑衣长发的少年英才连成衣。 方才三人进了房间,管事将波斯菊和赵州梨带进来的时候,三人皆是一愣,原来波斯菊是一个西域美男,满脸的络腮胡子,深邃的眼窝,眼睛圆圆大大的,很是明亮,高挺的鼻梁,很有异域风情,皮肤很白很嫩,身材很是壮硕,脸上的笑容不止,上来就要脱衣服。 “喂,你别急,等一等。”萱城喊住了他。 他对西域美男不感兴趣。 赵州梨呢,一位身材高大,皮肤泛白,长相却阴柔,说话很直接,对着三人道了一句,“脱衣服,跪着。” 萱城顿时忍不住了,“跪着?你让谁跪着?” 那人还指了指屋内坐着的三人,“你们三个。” 这是花钱来找虐的么?萱城捧腹大笑,“慕容永,你出的好主意,好啊,你来跪着吧,你去抱那位波斯菊吧。” 慕容永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下去吧,放心,钱我们会照给。”萱城挥挥手,那二人微微一滞,最后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三人在屋内坐了几个时辰,约莫着到了亥时时分,才无精打采的走出了花楼,那位管事还笑脸送了上来,拍了拍萱城的肩膀,“这位公子,以后多多赏光啊。” 萱城干笑几声,匆忙逃了出去。 野花哪有自己养的花好。 这是真理。 喝了大半夜的茶,三个人终于清醒了,萱城说,“我们离开晋阳吧。” 连成衣诧道,“为何?你不是要旅游吗?为何还要走。” “走马观花未尝不是一件乐事,旅游的乐趣不在目的地,而在路上,到过多少地方并非值得骄傲,走过多少路才真正应该被铭记。” “天下之大,无非是江河山川,各地的美景虽不相同,却大同小异,我想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路上,而非抵达的目的地。” 二人听的迷迷煳煳,却也点了头,“只要你想去哪里,我们说过的,会陪着你。” 萱城看了连成衣一眼,又转头望着慕容永,深深的凝视着,“多谢。” 二人怔了怔,随即道,“不必这样的,真的。” ———————— 阳光洒在平阔的河面上,给这片本就波光粼粼的水面渡上了一层金色,像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倒映在水中似的。 河边,游人络绎不绝的前来赏花,河边盛开着的木芙蓉花团锦簇,艳丽无双。 晨露初醒,木芙蓉绽放着优雅的粉白色,令前来观赏的游人顿足不前,纷纷吟诵歌唱。 世上没有爱情悲剧,只有因爱而生的悲剧。 萱城默默的盯着那一朵一朵的粉白花朵入神,世上最纯洁的恋爱,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权利,压迫,奴役,背叛,和恩怨爱恨,从落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可避免的相爱了,因为这是上天赐予他们的能力。 汾水之大,无以横跨,汾水之长,无以丈量。 他们沿着汾水的河边一直往下游走去,走了一天,夜晚,他们在河边露宿,天地为床榻,日月为被衾,河水为饮,野物为食,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三人来到了上党郡。 他们并未进城,而是在城外的树林中继而夜宿。 萱城望着夜空中的稀疏星辰,心中忽而激动起来,也许,是上党郡离平阳郡不过五十里的距离,也许,是上党郡离长安有一千多里的距离,他该庆幸还是该不幸。 “慕容永,我想听你讲一些过去的事,你愿意讲讲吗?” “嗯。”慕容永的回应永远是那么的简短。 “慕容冲当年是怎么当上燕国大司马的。” “一句戏言。” “什么戏言?” “燕主慕容俊说,慕容一族人人丰神俊秀,而在他看来,以凤皇为佳,慕容韡说,皇弟如此国色,该当以大司马委任之。”慕容永是将当日那些燕国皇室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照搬来的。 萱城听罢,不禁喟叹,“这么说,是慕容韡的一句戏言,燕国委任国家官吏是以姿色吗?难怪会亡。” “慕容韡常年深居宫苑,不理政事,当年慕容冲不过八岁,有何功勋建树,燕主的一句戏话便将一天资少年推上了权利的顶端,以姿色来封官,还是国家军事要职,燕国亡的理所当然。”连成衣也道了一句,他是汉人,却对这鲜卑人的前燕国也有自己的见地。 “后来呢?慕容冲在当上大司马之后呢?”萱城继而好奇的追问。 “如他所言,并无任何功勋。”慕容永是顺着连成衣方才的话回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