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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现在的形象谈不上好看,脸上是一副苍白的病容,把眉宇间的英气轻易遮盖了去,一头漂亮的金发也稍显黯淡,赌气似的嘟嘴看向别处,浅琥珀色的眸中带有一丝恼怒。这模样虽然说不上有碍观瞻,却远比不上身披白金魔法袍、鲜花簇拥中王子一般降临的黎。 可此时此刻,眼前的黎却和昼记忆中那个总是摆着臭脸的倔强小孩重叠了。 他轻轻地笑了,黎那些可爱的地方依然没变,譬如他生气时的可爱模样。 经年压抑的深情终于在此时破土而出,一瞬间就迸发为参天巨树。 “黎,我可以吻你吗?”他目光深邃。 “不可以。”黎毫无犹豫地拒绝,却在回头对上那双眸的时候心跳陡然漏了半拍。 那人却没给他调整心跳的时间,一只手自他发丝间穿过,另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将蔷薇般艳丽的红唇覆了上去。 这个吻便越来越深。 伴随着黎细碎的低吟,昼的紫眸中终于染上了欲望的雾色,他艰难地从那足以让人溺毙的柔软口舌中找回一点理智,含混地说:“现在还是白天,不能再继续了。” 黎一挥手,厚重的遮光帘自动拉上了,水晶吊顶上的烛火也熄灭了,屋中只剩下床头的萤灯。 他伸长胳膊勾住昼的后颈,轻轻舔舐近在咫尺的耳垂,朝他的脖颈后方吐出一口湿热的气息,缓缓说道:“现在,天黑了。” 低沉的声音不复清透,温热的鼻息尽是蛊惑。 此情此景之下,昼心中那根悬着“理智”的细线终于绷断了,脆弱的外壳剥落,其中包裹的“渴望”重获自由,只一瞬间,就急剧膨胀占据了整个心房。 那是经年的渴望。 “黎,我可能无法保持冷静,你不愿意的话,就用力揍我。”昼摩挲着眼前闪着水光的唇。 “冷静?”黎用手指勾开了昼衣袍的系带,“现在并不需要那种东西。” 紧接着,又一番激烈的唇舌之战,以白魔法师的失败而告终,黑魔法师则损失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 而后黎的声音终于慌乱起来:“等一下,我是下面的?” “你胸口的伤还没恢复,应该尽量减少剧烈运动。” “难道在下面运动量会小一些吗?嘶——等会儿,你冷静一点啊!” “你刚刚说过不需要冷静的。” “……” 直至深夜时分,二十才看到黑魔法师轻手轻脚地从黎房里出来,他去换了一盆热水端进房里,过了一会儿,又倒了一壶热茶,在壁橱里找了一些食物,用小托盘端了进去。 二十识趣地没有进去。 昼到底是没能保持冷静,明知道黎身上有伤,却还是像野兽一般在那人身上覆满了痕迹,好在脑子没被欲望彻底烧坏,黎胸口那一片倒是好好的,昼替黎擦完身体后好好检查了一番,黎的伤口并没有裂开,只有他那“恢复了七七八八”的伤口裂了而已。当然,这和黎不间断地拱火有莫大的关系。 黎的身体到底是虚了些,只醒了一小会儿,囫囵吃了点东西,又倒在昼怀里睡去了。 半梦半醒间还在喃喃低语:“混蛋,下次一定要让我在上面……” 昼只能轻拍他的后背,依着他的话说下去:“好,好,下次一定。” ☆、The hell 黎像往常一样在清晨时分醒来,久违地感受到了他人的体温。床头的萤灯已经熄灭了,晨光顺着遮光帘的缝隙蹿进了几缕,正好能让他看清拥他入怀那人的睡颜。 黑魔法师也像某些夜行动物一样有昼伏夜出的习惯,晨光熹微之时通常是他们安然入眠的时候,昼夜里把人看了半宿,此刻正睡得安详。 闭上眼时,他的睫毛看起来更加纤长,黎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两下,昼下意识地想避开那只捣乱的手,将脸埋进他脖颈间,双臂将怀中人箍得更紧了。 他嘴角一直带着笑,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该起床了,混蛋。”黎坏心眼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故作冷淡地说。 “唔……”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接近撒娇的低吟,听得黎一阵肝颤,而后紧贴着他的耳朵,用浓重的鼻音说,“你昨天可不是这种态度。” 黎难得见到这么甜腻软糯的黑魔法师,依着他腻歪了一会儿,想翻身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疼得像要散架似的,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胸口以外的地方简直惨不忍睹,背后亦有一丝麻麻的疼痛感。 他艰难地拧起胳膊在背后摸了一把,发现背上满是指甲的抓痕,更准确地说是他自己指甲的抓痕。 这抓痕本来在昼的后背,因为霜月那个咒印的缘故,也出现在了他的背上…… 黎突然悲伤地意识到,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上面了。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承受时伴随着疼痛的快感,按照咒印的规则,快感会被剥离,只有疼痛会出现在他身上同样的位置,那感觉要多微妙有多微妙…… 或许这才是霜月所谓的“惩罚”也未可知。 “霜月这个混蛋!”黎咬牙切齿地再次把他写进自己的记仇小账本。 “怎么突然说起老师来了?”昼微微睁开眼睛,在黎明显红肿的唇上揉了揉。 黎拍开他的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昼,你这个禽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