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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药剂我全部调配好了,费了好大劲儿呢。”黎看起来干劲十足,过去解开捆着树苗的麻绳,大声朝昼招呼,“愣着干嘛?过来搭把手啊。” “……好吧,虽然数量比较多,但用魔法应该会很快的。” “说什么呢?”黎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培育生命怎么能用魔法呢?当然得用自己的双手。还有啊,凛鸦的老师们没有教过你,魔法是很珍贵的东西,不可以用在多余的地方吗?” “……” 如果二十在场,还能帮昼抗辩几句,只可惜坏心眼的白魔法师刻意没有带它。 “我好像确实那么教过。”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 黎立即警觉起来,下意识挡在昼的前面:“是谁?” 在声音传出来之前,他压根没注意到有人接近,来人绝非常人。 只见一小团黑色的烟雾由远及近飘来,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自一片雾气中显形。她裹着一身纯黑的长裙,肩上披着丝绒质地的披风,一头长长银色卷发垂在右肩,她五官很漂亮,却是一种极为凌厉的美感。而她的右手拇指上套着一枚金色的戒指,皮肤洁白如雪,嘴角带笑,看向黎的视线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黎直觉这是个自己惹不起的角色。 “让开,你那点实力能保护得了谁?”果然,她一开口就准确地戳中了黎的痛处。 黎没从这个神秘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任何不妙的气息,只凭本能觉得她很危险,咬牙道:“不让,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什么实力?” “看就知道了,绿戒魔法师。” 那女人脸上始终带着游刃有余的轻蔑笑容,黎也毫不退缩,一动不动和她对峙着。 谁知那黑魔法师居然无视自己一番决意,几步绕过黎,自己把自己送上门去,还低眉顺眼地叫了声:“霜月老师。” “什么?老师?!”黎的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这女人看起来这么邪性,年纪应该也不大,怎么可能会是昼的老师?而且她也没穿黑魔法袍,就一个浮夸的披风能遮挡什么? “昼,好久不见。” 下一秒,霜月一把揽过昼的肩膀,很亲昵地在他肩头蹭了蹭,扬起下巴得意地冲黎解释说:“小子,我就是昼的老师哦。不只是某个课程的老师,我们凛鸦可不像圣彻莱思,开设那么多无聊的魔法课,还养那么多无能的蠢蛋。在凛鸦,都是一对一教学,也就是说,昼进到凛鸦之后,所有的知识都是跟我学的~” “……”突然的反转让黎有点难以接受,无论是这女人是昼老师的事,还是他们现在看起来很暧昧的举动。 细想下来,昼起初表现出的傲慢和毒舌,大概也是受到了这个女人的影响。那么,她手上的金色戒指,果然是金戒魔法师的象征,奇怪的是,黎并没有感受到她的魔法场。 “老师,您怎么会来?”昼拍开霜月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你还是老样子呢,”她好像很习惯被昼这样冷淡对待,倒也不怎么介意,接着道,“我去艾格文城办了点事情,顺便过来看看你。” 她踱到黎面前,手托下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小朋友就是你一直找的人吗?是叫黎对吧,比想象中还弱呢,你要一直和他耗在这种破地方吗?不想和我回……” “老师!”昼及时出声打断她的话,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黎身边拉开时,却反被她抓住了左手。 “这疤痕怎么回事?”霜月眼底有紫光闪过,昼左手上缠绕的绷带就被无形的风刃划得四分五裂,如枯叶般飘落。 画过破髓咒留下的丑陋疤痕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阳光和魔法造成的疤痕永远不会消失,昼的手背上,叠了好几重咒印的图案,最上面的伤痕还很新鲜,很明显是不久前留下来的。 “我记得,我在教你破髓咒的时候就说过,这种东西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用吧。”她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意,抓着昼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从她开始教授昼修习黑魔法,一直到他来莱卡就职前的十几年间,他一次都没有用过破髓咒,在这个破地方才待了短短四年,居然用了这么多次。 “我就是用在了必要的时候,老师。”昼从没想过要瞒,尽管手腕被她抓得生疼,仍旧一脸风轻云淡。 黎呆立在一旁不敢说话,他很确定几天前去巴洛广场的那一次绝对不在“必要”的范畴,他也很确定自己无法承受金戒魔法师的怒意。 ☆、Father “果然啊,孩子大了,不听话了。”霜月心中凄凉,松开昼的手腕,他纯白的皮肤上立即浮现出几道红痕。她根本就不记得,昼上一次用这种拒绝的态度对待她是什么时候的事。印象中,这孩子总是很听话。 “老师,我并没有因此受过伤,您担心过头了。”昼也知道自己刚刚的态度太过生硬,放软语气说。 一旦涉及到黎,行动总是先于思考。 “没有受伤?”霜月眼中再次亮起紫色的光,一把扯开昼的衣襟,“那这是什么?” 昼右边肩膀上的衣服全被她扯了下来,斜垮在身子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一并暴露的还有颈间阳光灼烧的痕迹。 他低着头没言声,知道这次老师是真的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