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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为他指挥调度得当,屡立战功,于是朝廷让他统筹节制了更多州府的兵马,以更方便的抗击沙陀。 没想到这位关诚这么厉害,与沙陀周旋已久,竟然几乎没有败绩,可惜这个从自己的地盘出现的人才被朝廷网罗了去。刘越有些惋惜的想着,便让手下去永兴游说,劝关诚投效自己,以便于更好的帮自己的家乡抵御沙陀。 然而半个月后,从关诚那里传回来的消息让刘越几乎吐血——关诚说,他当然也想守卫自己的家乡,可惜刘越手下兵将无能,不如刘大帅让朝廷军前去陕北,帮大帅抗敌。 于是刘越再也不妄图将关诚劝到自己麾下了,同时他也意识到了朝廷军的威胁,于是督促手下全力抵抗沙陀,不要让朝廷有机会趁虚而入。 然而,天不遂人愿,又一个月后,刚到手没多久的会州又一次丢失。百姓终于都看出秦凤军的战斗力不怎么样了,与隔壁路的朝廷军比起来,简直就是病鬼比武士。 这个时候,距离两河军北上已经有两个月,燕云的两路兵马都已经分别攻克了应州和瀛洲,暂时在其州府内修整。而永兴路的沙陀军也撤离了一部分,转而大肆进攻刘越的秦凤路。 于是,秦凤路面临的压力更大,各州府人心惶惶。而此时,永兴的朝廷军也看不下去了,开始在边界京兆府和凤翔府外对城内刘军喊话,呼吁他们放朝廷军入境,一同抗击沙陀。 “刘大帅!如今沙陀入侵,接连攻克数城,所到之处烽烟四起,血流成河。我汉人当不计较前嫌,一同抵抗异族入侵!放朝廷军入境,我等一起抗击沙陀!” “难道刘大帅想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万千生灵性命,只在刘大帅一念之间,请刘宣抚使早做决断,放我军入境!” 连续数天,秦凤和永兴交界的喊话都接连不断,秦凤路许多州府的官员心思开始活络。看这个情况,以后就算是赶走了沙陀,朝廷和秦凤军打起来,秦凤也早晚要全面失守,变成朝廷的领地。 而且现在,如果再不让朝廷帮忙一起抗击沙陀,异族占了城池之后再烧杀抢掠一番,损失可就大了。还不如让朝廷军进城,至少同是汉人的朝廷军不会滥杀无辜。 这个时候,已经十二月,年关快到了。战火没有燃到的地方,家家户户还是开始准备着过年,京城中,人们面上的表情不像往日临近过年时一般请示喜悦,人人都关注着各地的战事。 皇宫内,沈奕也开始准备一件事——赶在明年到来前将于遂成的罪判了,斩首示众。春三月,万物复苏的时节不宜杀人,十分明朗的反叛案件也不需要拖那么久。 于遂成已经入狱两个多月了,这次没像前世一样一直要求见他。沈奕已经交代了主审的官员,放任狱卒对于遂成的虐待,历来叛国的人总是会在狱中多挨冷眼和凌虐。 十二月中旬,沈奕依然让大理寺官员按照前世的判决给判了,家产充公,十八岁以上男子斩首,家族三代内不得入仕。沈奕对于株连家族不太重视,这次于遂成声名尽毁,而且死时官职也不高,根本没有机会施展抱负,又被所有人看不起,心理折磨和生理折磨都已经足够了。 十八日,艳阳高照的时分,于家的几个成年男子被斩首于菜市口。沈奕远远地去看了看,一众围观群众群情激奋,在往囚车上扔各种臭鸡蛋和菜叶。百姓们对叛国者也是深恶痛绝,不住痛骂,沈奕看得愉快了些,心满意足的回去。 不过走在路上,他还是想起了一件事,于遂成这个小人已经死了,那么自己,要怎么还欠吕承泽的一切。这个世界,讲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他们是没法轻易揭过的,尤其他手下的性命还葬送在自己手里。或许以后,是有机会还的吧…… 不久之后,除夕就到了,沙陀人不重视过年,也不管是不是除夕,关陕的战火依然没停。于是这个年,许多地方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中,军民对于秦凤刘家的不满都在扩大。 正月二十一日,伴随着凛冽的寒风,秦凤永兴与沙陀交界处的怀德府也失守了。于是朝廷军再无顾忌,直接对怀德发起攻击,一个月后,怀德被夺回,归到朝廷手中。 朝廷控制了怀德之后,立刻安抚城内百姓,又率军西去,想越过安州,夺取已被沙陀占领的会州。攻城不易,关诚亲自领兵西去,其余各城调派了可靠将领守卫。 关诚领着兵马路过安州时,安州的秦凤军对朝廷军视若无睹,根本不拦截。在围攻会州时,相邻的刘越治下州府也不奉命阻挠关诚所部,于是又一个半月后,朝廷打下会州。 到了这个时候,更多州府守将和刺史的心思更加动摇,想要趁这个时候效忠朝廷,一同抗击异族,正好也能在史书上留下个好名声。自从先主身死,刘越继承大权以来,多有臣属对他不满,现在背主也没什么心理压力,更何况民族大义高于一切。 于是,巩州军率先开城,表示朝廷军可以任意借道,也可以支取城内粮草物资,巩州军愿与朝廷一起,共击沙陀。 巩州开了头后,安州、德顺纷纷望风开城,最后表示城内兵马也愿意接受朝廷将领统筹调派。消息传到秦州时,刘越几乎暴跳如雷,德顺离秦州比较近,竟然都已经归降朝廷了。 现在,秦州可谓无比危险,虽然自己的亲军不至于哗变,但朝廷军想的话,随时都能围城。没想到,他的领土会以这种方式失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