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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走过吕承泽的时候,朝他看了一眼,眼中闪着复杂的意味。吕承泽微微怔愣,忽然又觉得穿着喜服莫名有些……萌。想到了那个后世的形容字眼,吕承泽不由得好笑,沈奕发现吕承泽居然在笑,不由得有些不满。 如果当初没有告诉吕承泽,自己立后是障眼法,那么现在吕承泽会是什么反应……沈奕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又丢开,拿这种事试探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很容易适得其反。 大婚的典礼过后,便是大宴群臣和皇亲,后宫前朝皆是一派热闹景象,一直到了傍晚,众人才散去。 入夜,沈奕第一次不宿在福宁殿,而是睡在坤宁殿中。皇帝和皇后各自睡在里外两间,服侍的人是怀恩,苏明礼,和他们带的一些可靠的宫女太监。 沈奕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丝竹声,心里却有些寂寥。什么时候,才能与想念的人一起入睡,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呢。 后位尘埃落定后,朝野上下对于吕承泽的赞扬又多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为吕承泽是忠心辅佐之臣。于是,三省六部中,自发请示沈奕政事的官员越来越多,沈奕逐渐开始焦头烂额,又开始把臣子们往吕承泽那儿赶。 吕承泽最近倒是轻松了很多,沈奕,徐学义和许文和都能分担一大部分政事,于是他又开始有时间练兵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秋去冬来,漫天的雪花开始飘洒。易发生战乱的秋冬时节风平浪静的过去,很快年关又至,元和三年到了。 元和三年的春三月里,各地依然没有什么动静,除了岭南时不时的有人自立为王,或者自称神仙下凡,鼓动一帮人抢劫官府的钱财。岭南地处边界,人员混杂,且一直有罪臣流放到那里,又有一些犯错或是能力不足的臣子被贬到那里为官,治安不是很好。 而福建以及两广的沿海地区,自从海禁解除后,出海经商的人便大大增多,不少人靠着倒卖瓷器茶叶等物件发家致富。民众富有后,带动了当地商业的发展,许多人不再无所事事,治安大为好转。 这一年来,放开茶酒禁榷的成效渐渐显露出来,私人商户因买卖茶酒致富的越来越多,其他诸侯辖区的商人也开始频繁前往京畿两河与江浙一带经商。除了李思云和秦公达的地盘跟着朝廷放开了茶酒禁榷,其他诸侯为了避免发生战争时存银不足,都没有敢放开禁令。 对于少量商人流往外地的情况,他们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加紧了军政准备,并越来越急于展开战争。于是这一年,平静的表象下也有无数暗流涌动。 ☆、淋雨 三月,于遂成又一次上书,提到了往昔十年做侍卫时皆尽忠职守的经历,又信誓旦旦的表忠心。沈奕假做被感动,想起了之前于遂成的忠心护主行为,于是将于遂成提为侍卫马军司的诸军长官,依然负责京城的布防。 虽然于遂成依然需要巡逻城防,但已经可以管理一批军士。他以为皇帝重新信任了他,却不知,更大的阴谋正向他靠近。 春日过去后,天子生辰便又要到了。不过这一次,北方的沙坨有了不寻常的动向,李思云两人便没有南下,规规矩矩的整顿北地军政要务。 不过,吕成业倒是带着发妻和长子来了京城。吕承泽把堂兄等人接进府后,调侃了一句自己的生辰都不进京,吕成业便有些惭愧的说,他这次进京主要是为了向皇帝赔礼道歉。 之前,他不知道岳小将军就是皇帝,所以言语行为都很无状,这次特意趁皇帝生辰时进京祝贺,也为当初的行为赔罪。 吕承泽听到堂兄如此说,非常诧异的问道:“哥你不是早就赔罪过了么?前年陛下刚回京城的时候,我就听说你修书一封给了陛下,赔礼道歉,陛下也宽恕了。” “那次只是书信赔罪,这次再亲自来赔礼一回。” “可是已经快两年了,如果想亲自来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吕承泽依然十分疑惑。 “你那时候进京竟然与陛下同銮,我怎么敢再去京城,让陛下更生气。不过这一年,听说你做得很好,还了许多政事给陛下,朝堂也多是忠臣,而且还让陛下亲自选后。所以,我才趁这机会进京一次。”吕成业有些欣慰的叹道。 “……好吧。”吕承泽分外无语,不过也有些好笑,连外面的县城中人都开始称赞他了。他好像已经离逼陛下禅位的目标越来越远,不过,真的想这样做的话,不管是什么名声都能做。 而且,本来他就是为了保全手下人的性命,才会想把沈奕置于奈何不到己方的位置。倘若沈奕这一次不会再起敌对的心思,那他倒也不用费力的篡位,当皇帝太不自由了。不过,还是需要好好观察沈奕一段时间才行。 千秋节那天,百官照例进宫贺寿,吕成业身上没有官职,便只是在千秋节前一天进宫见了一次皇帝,生辰当天托吕承泽把礼物带给了沈奕。 宴会上,吕承泽控制着饮酒的量,而且许多朝臣变换之后,一直拉着他巴结的人少了许多。众人都自由的离席攀谈,又给沈奕敬了不少酒,沈奕喝得倒是有些多。 在吕承泽的记忆里,似乎他或者皇帝喝多了的时候,就会有点不妙,上次他喝多了于是夜宿禁中,上上次沈奕喝多了就拉着他胡言乱语。 于是,吕承泽拿着杯好几种水果制成的浆水走到上座,劝皇帝不要喝太多,就又回到下首的位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