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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驴车比马车还少颠簸些!”吕承泽道。 “不是……属下还是出去驾车吧。”张子远说着便掀开车帘出去了。 于是原本安稳的驴车忽然开始左偏右拐,片刻后吕承泽掀开帘子怒道:“子远!你会不会赶驴!” “我不驾车了,我骑驴……”张子远连忙跳下车,爬到一旁的驴子上,晃晃悠悠的骑起来。 县城的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有钱人家出行一般用轿子,少数官员或十分有钱的富人家里有马车。大多数人都是步行,偶尔也有驴车驶过。 等到出了县城,行在乡野道路上,驴车和牛车就多了起来,不过基本都是板车,篷车很少。 张子远很快掌握了驾驭驴的技巧,以合适的力度鞭策着胯.下的驴,不过依然是在驴背上晃悠着。 “怪道古往今来的诗人都喜欢骑驴,的确颇有一番意趣。”张子远对着旁边驾车的仆从笑道。 “那是,张公子英武之余也有书卷气,驴背上再背个书囊就很像诗人了。”仆从也笑答。 一行人行在乡间大路上,旁边有农人戴斗笠挑着担走过,侧头看了骑驴的张子远和赶车的仆从一眼,便低着头,继续匆匆前行。 吕承泽在阳和乡有几十亩田地,当初父亲病逝后,二十亩田产就到了他的名下。伯父当初因年龄与身体问题免于从军,而自己的父亲充了从军名额,落下伤病,伯父一直心怀愧疚,也给了自己三十多亩地。结果自己没有留下当富农地主,也去从军了,且闯出了一番功业。 他在外行军打仗,以及在京城时,阳和与汤阴也都有家仆帮忙打理田产,堂兄吕成业也时时帮衬着。这次他回阳和,便直接让汤阴的家仆送他回去。 吕承泽把侧边车帘卷起来,看着越来越熟悉的乡间景象,忽而兴起,说道:“老李,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子远在这边逛逛,晚点回去。” 赶车人便应声:“得嘞!” 老李很快又拆下一头驴子,让吕承泽骑了,便驾车离开。于是吕承泽和张子远一人骑着一头驴,摇摇晃晃的向路边小道走去。 此时非农忙时节,豆豉,粟黍,水稻等连成一片,郁郁葱葱。两个人绕过了农田,向着山野之上走,山上的田地便比山下少了些。不过两河一带的山都很低,起伏不大,半山腰里又路过了一大片瓜田,这才到了空旷许多的山顶。 两人把驴子栓到一棵树上,便在旷野上四处乱逛。这里说是山顶,其实也并没有多高,一路上时时可以见到野枣树,不过还没有熟,而已经成熟的桑葚却还没遇到。 吕承泽不由得觉得可惜,不过见到前面的一个山沟后,马上又饶有兴致的走到边上向下看去。这山沟有五人高,可能往年被洪水冲刷过,底下是莹白的细砂路,吕承泽少年时经常和伙伴来这里玩,那时偶尔还会有水流从沟的尽头泉眼流出,一路沿着边缘蜿蜒向下。 这种地方,倒适合埋伏。吕承泽探头看看,张子远也跟着看,吕承泽便笑说:“年少时的光景还历历在目,那时真是太好玩了,从一个高坡上和伙伴一起跑下去,赤脚踩在细砂路上,都能快乐很久。” “属下年少时,整日被逼着读书,有机会偷偷跑出去玩时,也会快活很久。”张子远道。 “结果后来你做了武将。” “哈哈哈。”两人一同大笑。 日头渐毒,两个人从崖边退回,继续往前走,到了林木几无田地,俱是荒野草木的地方,便停了下来。两人到一棵树下歇息,张子远将随身带的rou干从褡裢里取出来,与吕承泽分着吃了。 午间的山野鸟鸣不断,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吕承泽吃完,便望着天发呆,不多时,远方林子里有一群飞鸟扑簌簌的飞起。 等了许多天,可着急了没。 吕承泽闭眼假寐,不知过了多久,有不寻常的气息逐渐近前。他蓦的睁开眼,懒懒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山野之中,迅速出来二十余人的队伍,有两人骑着马,其余人皆徒步。众人个个身着粗布衣服,一脸焊气,似乎是山贼。 “哟,贼都跑来村庄了,这儿够你们打劫的吗?难道想偷瓜?”吕承泽微笑道。 山匪打扮的众人都不说话,其中一个坐在马上,领头模样的人看看吕承泽和张子远,似乎也有些迟疑胆怯。但他很快说道:“小子,我们也不与你打哑谜了,我们今儿要杀了你。” “口气不小。准备好受死了么?”吕承泽淡淡的道。 “你看起来是个练家子,但连坐骑都没有,未必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吧。” “怎么,你的坐骑不就是我的么?” 那领头的人愣了一瞬,不再反驳,抬起手放到嘴边打了个唿哨。霎时间,四面地势较低的缓坡下又现出一圈人,纷纷张弓搭箭。原本在前的山匪皆整齐退后,为弓手让出空间,顿时乱箭齐发,嗖嗖之声不绝。 吕承泽两人早有警觉,立刻抽出佩剑抵挡。箭大部分是冲着吕承泽射来的,吕承泽一边闪避,一边举剑格挡,张子远也游刃有余的挡箭,很快两个人身前的箭矢就落了满地,而他们还毫发无伤。 第一轮箭雨很快过去,装配箭矢需要时间,第二轮箭雨还会等片刻才到。吕承泽已经看出弓手为三十多人,总共能带几百箭,若有厉害弓手,是有些麻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