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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数息之后,那边房间又传出了声音:“八百两——” 吕承泽有些诧异,但很快继续示意门口的小哥加价。 “八百五十两——” “九百两。” 这倒是有意思了。吕承泽露出笑容,看看回头看自己,等着有无价位吩咐的盛塘阁门人,直接运气喊道:“一千两。” 吕承泽亲自开口了,瞬时满阁寂然,无人再答话。 “一千两,还有没有叫价的官人——”唱卖人的声音回荡在阁楼空旷的空间里。 吕承泽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开始思考刚才的情景。一千两的成交价着实是多了,而且前世是七百两就成交了。年代不是太久远的侯印这种东西,对常人的吸引力其实是不大的,万一这个人隐藏的后人盯上了这印,还有些麻烦。 这次二楼有个人一直和他对峙,本来拍卖会往来叫价是很正常的,可他经历过前世,知道本来不应该叫到高价的,不知这次是哪里出了变故。 吕承泽开了口,很多人立刻认出了他的声音。于是,没有人再喊价,吕承泽成功避免了损失更多的钱,以一千两的价格拿下了印信。 这次跟前世有什么不同?除了自己没上李元修的当,就没有什么了,至于别的沈奕那边的变化,也不至于造成今天这种事的发生。沈奕总不能恩将仇报,自己想帮他杀掉陈雍,要了一封密旨后,他反而来捣乱吧。不过,如果是李元修的人也说不通,捣这种乱也没什么用,多损失三百两又能怎样呢。 接下来拍卖的物品里,同样没什么让吕承泽感兴趣的物事,于是他全程在屏风后喝茶,看其他人你来我往的叫价。那与他叫价的人其后买了两件配饰,看起来属于财大气粗的人。 待拍卖会结束,夜色已然浓烈,许多人继续留在盛塘阁饮酒作乐。吕承泽出了房门,饶有兴致的看了与他作对房间的屏风门一会儿,应了几声旁人对他的招呼,便杵在二楼走廊上看风景。 过了些时候,吕承泽盯的那间房门打开了,他瞬时一头雾水,看着从里面出来的李明晖。与他叫价,让他比前世多花几百两的人竟然是这位意想不到的同僚,这是什么蝴蝶翅膀的影响? “承泽,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李明晖拱手,无奈的笑了笑:“今夜请将军吃酒赔罪,如何?” “不必了,既是拍卖会,本来就是你来我往,如何用赔罪。我白天吃得不少,现在也不饿,这就回去了。” “也好,承泽慢走,有空再请你饮宴听戏。” “好,回见。”吕承泽抱拳告辞,便下楼而去。 李明晖看着吕承泽下楼后,方才回到房间,看了沉默喝茶的沈奕几眼,他们比吕承泽先来,但沈奕未见到吕承泽上楼进哪个房间,应该不是故意的。他也知道这几日吕承泽和皇帝有些不对付,不过这样抬价又有什么用呢。 “公子怎么对那印感兴趣?” “听父亲说起过安阳侯,只是略想一观而已,不得也无所谓。” “如此,公子可以让承泽带了那印给你看看。” “改日再说吧。”沈奕冷漠道,李明晖便也不再继续这话题。 沈奕亲自来见证了吕承泽收下第一谋士的重要一步,虽然他此前起过拿下那印信的念头,可终究是没有执着。且不说许文和会不会因为印就跟自己,就是他真的跟随,自己每天看着许文和也容易心梗。 但是在拍卖的时候,沈奕还是忍不住与吕承泽往来对战了几番,或许还是因为前些日子吕承泽希望自己死的行为而赌气,也或许只是不想毫无痕迹的与他经过同一个地方。 ☆、谋士 吕府内,许文和眼巴巴的等在前院偏厅,有些坐立难安,张子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位文弱书生,恪尽职守的并不多问,只坐在一旁看管着他。 终于,有人来报将军回来了,张子远立刻出门,对吕承泽抱拳行礼,报告此人无异动。 “辛苦了,去休息吧。”吕承泽点头。 “是。” “这个,好好收着罢,别陪葬什么的了,不然又被盗墓贼弄出来。”吕承泽宽大的手掌握着印信,闲闲的说道。 “是。都虞侯大恩,文和永世不忘,必结草衔环以报。”许文和说着,伸手要接过印信,吕承泽却把手一缩。 “安阳侯印信到手,总共花费本都虞一千两白银,一千两,那是什么概念?普通百姓家一年也不过花用十两银子而已。文和,你要给我打多少年工,才能抵上欠本都虞的银子?” 吕承泽拿着印信在双手间抛来抛去,许文和的目光跟着左右晃动,随即似反应过来,说道:“打工……此词甚好。” 吕承泽眯着眼,目光渐渐犀利,许文和连忙道:“都虞麾下皆是能征善战的将领,然而缺少谋士,文和作为第一个加入的文士,当可有中上的俸禄,每月十两足矣。当然本朝国库充裕,都虞亦家业雄厚,这点不算什么……” “十两?”吕承泽嘴角抽搐,他没记错的话,本朝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大约是二百两,而自己这个三品武将俸禄也只是每月十二两,当然其他赏赐和征战时获得的额外补给加外快也是很多的。许文和每月十两,这是想除了朝廷发的俸禄外,自己这个做主公的再补贴? 他与许文和初识时的场景已经过去太多年了,吕承泽早已忘了当初这位谋士是怎么狮子大开口的,今日乍然一听,还是险些拿手里的印信砸向许文和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