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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打开了那锦盒,吕承泽看着那金光闪闪的物件瞬间哭笑不得,沈奕该不会是真的因为那句小金人研究了半天罢。看来是找不到纯粹的金人,于是送了一位威风凛凛的武将骑马金像,通过成色与重量来看应该是足金。 吕承泽顿了半晌,觉得这摆件还是挺好看的,雕着不知什么神兽图案的暗红锦盒也不错,于是说道:“把它摆到我卧房的架子上,锦盒收到箱子里。” 高晟和张子远领命去了,高晟眼疾手快,抢到了先拿的资格,张子远眼巴巴的看着高晟兴致盎然的将锦盒盖子打开一条缝,恨不得把东西从他手上抢过来。 吕承泽觉得好笑,想了想,吩咐侍从道:“拿上好的葡萄酿来,今晚酒菜丰盛一些,我与高晟张子远同用晚食。” 他太想喝酒了,现实世界古代西域的葡萄酒尝起来一定十分醇厚,有酒当然是和好友共用更爽快。 于是这一晚吕承泽和两个部将一起喝得醉醺醺,吕承泽喝得大醉也舍不得放手,这香醇的味道真是太美好了,好久好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味觉了……不对,他应当是从未体验过。 吕承泽捏着酒杯,醉眼朦胧,这不清醒的状态倒有点像历练之境初始时的感觉。吕承泽目光飘忽,思绪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定计 金乌西沉,皎月初升时分,皇宫内开始掌灯。福宁殿内,沈奕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跳动的烛火,眼中也和烛火一般明灭不定,面庞在温暖烛光的照耀下却依然显得清冷。 他身边的内侍总管怀恩见状,躬身说道:“陛下看了许久,可是眼痛了?不如去殿外走走罢。” 沈奕嗯了一声,起身走到桌案前,说道:“去绛云阁。不必多叫随从,朕随便走走。” 怀恩连忙应声,跟在沈奕身后,今日在沈奕身边轮值的近身侍从吴良也随之跟上。 绛云阁是后宫最高的阁楼,位于后宫南侧,便于观赏整个皇宫以及宫外的景色。夜晚时分,登上阁楼最高处看着万家灯火,也成为梁朝数代帝王的一个乐趣,但是自先帝朝以来国力逐渐衰落,绛云阁倒是还有了见证宫内外变乱的一个作用。 这十几年来,杀进皇城的乱军也有三波了。沈奕一步一步的登着阶梯,内心闪过无数念头,却沉默不语,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内侍也都静谧无声。 等到登上了阁楼的最高层,沈奕站在栏杆处,看着灯火通明的皇宫,以及宫外的人间烟火,眼中似乎也映照着璀璨的流光。 宫外的御街笔直,贯穿整个汴京城的南北,两边坐落着的官员住所、民居、夜市都十分好辨认。平民早已安睡,夜间也用不起烛火,而显贵人家府邸的灯火通宵达旦的燃着。 梁朝商业繁荣,夜晚不实行宵禁,夜市亦十分热闹,人群熙熙攘攘。 沈奕站在阁楼南侧,望向宫外不知名的地方,风轻柔的拂过,吹起他的袍角。沈奕在夜色中静默着,原本温润的眉眼在阁楼顶层并不明亮的烛火中显得有些清冷。 “陛下,夜里风凉,可要当心风寒。”怀恩说道。 “哪有那么娇贵。”沈奕哂笑,看着宫外的世界,又感叹道:“外面当真热闹。” 怀恩心里一紧,陛下从前并不轻易说出对自由有所向往意味的话,今日怎么如此直白了。不过,情况已经不能比现在更坏了,陈雍顶多借题发挥训斥几句。 “陛下今日如此有雅兴,原来是羡慕宫外的喧闹了。陛下若想出宫,尽可知会一声,我等便可安排。”吴良说道。 “好,下个月的第一个休沐日,孤要出宫看看。”沈奕说着,视线依然看着宫外。 吴良没想到沈奕真的会要求出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说道:“是,待我等与钦天监商议一番,看一看那日天象是否稳妥,再请陛下决策。” 沈奕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他整日被困在皇宫里,处处受制,不得自由。而有的人却可以无忧无虑,徜徉于天地间,麾下皆是名臣,朋友亦结交无数,创下不世的功业。 沈奕看着皇宫南门外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一片区域,那里是宫室子弟和一些朝中重臣府邸的所在。他的眼中映着明亮的灯火,眼神却逐渐有些晦暗。 吕府内,吕承泽和两位爱将喝得酩酊大醉,吕承泽大着舌头,举起酒杯对着天上的皓月说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好诗好诗,主公威武!”高晟脸上泛红,大声赞叹道。 “主公好雅兴!”张子远眼神发直,呵呵的笑道。 “我欲乘风归去……” “主公……去哪儿?”高晟又灌了一口酒,终于不小心从石凳上跌倒,跌坐到地上,却又靠着凳子顺势睡了。 “哈哈哈,高兄不行。”张子远目光涣散,拿起酒壶往自己杯里倒酒,却没看到酒壶已经空了,倒完后还是拿起空酒杯仰脖喝下,随即道:“好酒,好酒……” “……”吕承泽沉默,随即哈哈大笑。 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太惬意了,可不能被沈奕那家伙破坏。吕承泽转着手里的酒杯,看看喝高了的两个部将,自己拿起地上的一坛酒倒进酒壶,直接就着酒壶喝酒。 最后,吕承泽与两个部将被侍从抬回了卧房,各自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而另一边,皇宫内的朝会已毕,陈雍回到三衙署,听着吴良和自己汇报皇帝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