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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对面小酒馆 第5节

    此时正值午市,店里大半位置都满了,苏茉儿挑了靠窗的小桌坐下。从苏茉儿进门那刻起,店里一些吃饭的青年男子便看红了脸,有个捕快打扮的明明叫阿乐过去结账,等阿乐走过去又改口说“来份桂花糕”。

    阿乐莞尔一笑,美人养眼,她看着心里也舒坦。阿乐走过去询问道:“客人想吃点什么?柜台上牌子挂的都可以做,”

    苏茉儿些心不在焉,扫一眼牌子答道:“一份桂花糕,沏壶花茶。”说完就往窗外看。阿乐应下,好奇这位美人在看什么。

    等到茶沏好送过去,阿乐知道了。

    赵大人来了。

    美人不再看窗外,脸色微红,眼波流转,惊的阿乐起了鸡皮疙瘩。

    转念一想,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阿乐在心里嘲讽自己不务正业,活计这样多,瞎想什么。拿着抹布认真擦桌子,涌上来的涩意便不那么让人难受了。

    赵涵江坐下后便觉得哪里不对,窗户旁的女子怎的总是瞟自己,赵涵江思索了一番,肯定自己未见过此女,也未曾得罪过。他点了一份馄炖,一份桂花糕,默默吃完结账走了。

    苏茉儿见赵涵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微恼,她面上强挤着笑,唤阿乐结账。

    阿乐走了过去,道:“总共是十文钱,”见桌上的糕一块未动,阿乐询问道:“桂花糕给您打包吗?”

    “不必。”苏茉儿如来时那般娴雅轻柔的走了。

    阿乐只得将糕点端到后厨和李大一起分着吃了。

    晚间时候下起了小雨,店里没客人。阿乐琢磨着之前的书看完了,就交代李大看会前面,她去书肆挑些书回来。举着油纸伞出了门,斜风带雨,沾湿了她的裤脚,冰凉的触感让阿乐心里也有点凉。

    阿乐望着前路,朦朦胧胧的,借着街上店铺透出来的灯光才能勉强看清。

    书肆就在街上把头第一家,阿乐收了伞进去,里面的伙计正在打盹儿,听见声音忙起身迎来,“客官挑点什么书?”

    阿乐道:“你去忙,有需要自会叫你。”阿乐在一排摆放话本子的书架旁边转悠,从来没看过话本子,她有些好奇,随意抽出一本书,上面写着《柳永传》。

    翻开前几页,大意是有个叫柳永的穷书生,偶然遇见一位千金小姐,并对那位小姐一见钟情。奈何门不当户不对,柳永心里藏着那份欢喜默默守护着心上人。阿乐嗤笑,这人真有意思,喜欢不敢显露,尽做些感动自己的蠢事。她将书合上要放回去,顿了一下,又抽回手将书翻到最后一页,一目十行的看完,是个大团圆的结局。

    挑了几本民间风俗的书,又拿了一些宣纸。结完账,阿乐取过包了油纸的书,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摸出几文钱,对店里伙计道:“把《柳永传》也给我包起来吧。”

    回了铺子里,店里没来客人,阿乐将东西放下去了后厨。李大知道阿乐又要研究吃食了,也跟着进去想打下手。

    厨房还剩下一块做菜团子的豆腐,阿乐将豆腐切成小块,下油锅炸至金黄起泡,又令起锅放入猪rou馅煸熟,再倒入腌制的蘑菇,加了酱和许多醋,放入豆腐和猪骨汤同煮,出锅时淋些麻油,闻着酸香扑鼻,食欲大动。

    李大用勺子舀了一块豆腐,尝一口,豆腐饱含汤汁,酸麻咸香,很是开胃。阿乐尝了一口,问道:“我觉得不够酸,你吃感觉如何?”

    李大咽下嘴里的东西说道:“够了够了,你什么时候这般能吃醋了?”

    阿乐用帕子擦擦嘴,不紧不慢地道:“明天就加这个菜,叫豆腐煲好了。”李大点头,接着吃去了。阿乐找来木板,小心翼翼的写好字挂到了柜台上。

    此后几日,苏茉儿总是去来谢居坐一会,无他,只因衙门对面的食铺只这一家。

    可她碰见赵大人的机会实在是少,后来她便不来了,嘱咐人留意衙门,见赵大人出来吃饭赶紧禀告她。

    苏茉儿不来的第二日,阿乐有些想她,毕竟美人在的时候店里收益能多那么一成,也不知美人何时再来。

    苏宅。

    苏老爷听完儿子苏胤的话,气的摔了手上的杯子,茶水洇湿了地面,几滴溅到了苏胤的绸缎鞋面上。

    “去把那不孝女给我带过来!”苏老爷怒气冲冲地对管家说道。

    管家忙不迭的小跑着出去,将苏茉儿请了过来。

    苏茉儿给苏老爷和苏大少爷行了礼,面对着苏胤不怀好意的目光,苏茉儿垂眸问道:“爹爹,可是女儿哪里做的不对?”

    苏老爷脸色本就不好,此刻怒气涨的脸色发紫,他开口道:“是谁让你每日出去勾搭人的?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女儿!伤风败俗!”

    苏茉儿震惊,苏老爷虽时常训她,但从未说过如此难听的话。苏茉儿心里委屈,眼泪顺着脸庞落下,她朝着苏老爷跪下,伸出手掌指尖对天。

    “我苏茉儿发誓,从未做过对不起苏家,对不起人伦之事。”

    苏胤冷笑,“别装了,你和周公子已经有了婚约了,却日日坐在饭馆招摇,你可曾想过苏家的脸面!”

    “婚事我不应!我不会嫁给周海!”苏茉儿泪眼婆娑,声嘶力竭道。

    “来人,把小姐带下去,禁止她踏出房门一步!”苏老爷捂着胸口吩咐。

    苏茉儿哭喊着,然而无济于事。

    被关的第三天,苏茉儿不再绝食,开始吃饭。布菜的绿竹红着眼睛给苏茉儿夹,碗摞的老高。吃完饭,苏茉儿坐在书桌上写了一封信交给绿竹,让她找机会送出去,交给赵大人。

    信到赵涵江手上的时候已经是立春了,是一个小孩交给长兴的,长兴带着信去了公房交给赵涵江。

    信上的内容很多,大致内容是苏茉儿被家里逼婚,对方肥头大耳,妾室成群。苏茉儿自元宵节那日就对赵大人情根深种,断然没有嫁给别人的道理。若赵大人上门提亲,苏老爷一定会答应。

    赵涵江皱眉,想起来元宵节那日的紫衣女子好像就是从苏家酒楼跑出来的,苏家和周家是当地最有势力的两家,也是商会的领头人物,按理说是门当户对。

    他又想到商人重利,两家怕是利益联姻。

    赵涵江用火将信点了,看着它慢慢燃烧成灰,这位苏小姐真是病急乱投医,胆子大的很,莫说他没有娶亲的想法,就是有,娶的也不会是她。

    晚间的时候,赵涵江让长兴告诉一声自己不回去吃饭了,赵青山哀叹一声,自己厨艺总比李老头强,儿子怎么还不愿意在家吃饭。

    因着时节,阿乐店里提供春饼,饼的方子是阿乐改良过的,做出来的春饼薄如纱衣,入口劲道。卷饼的食材则由客人自己选择,爱吃荤的就加点狮子头并上豆芽菜,爱吃素的就放些野菜和豆干,多种选择随意搭配,再点上一份酸爽香麻的豆腐煲,这个春天就算是来了。

    阿乐给赵涵江推荐了狮子头和炒杂菇,一份豆腐煲,外加一壶茉莉花茶。赵涵江净手卷饼的时候,阿乐在柜台那偷偷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好菜,动作优雅的包好春饼,放进嘴里咬一口,并没有像其他食客吃的时候汤汁飞溅,赵涵江三两口就解决一个,用随身的帕子擦擦嘴角,喝一口热茶,再盛一碗豆腐吹吹热气用勺舀着吃。

    阿乐本想看赵大人如其他食客那般汤汁溅到手上,或是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再手忙脚乱的擦拭。可惜啊,阿乐微微摇头,垂下眸子接着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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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天搬家,东西看着不多,一收拾起来怎么这么多?

    嗯~找到了许久不见的电蚊香,还是两个,今年不用买了。

    第8章 一位老道

    三月份的时候,苏家和周家的婚事轰动了整个县城,据来店里吃饭的客人说,跟着送嫁妆的队伍长的吓人,这头进了周家,尾巴还在街角呢!

    阿乐咂嘴,有钱人真是好威风,她扒拉手里的算盘计算着近日的进项,何时能挣那么多钱过有钱老爷的生活啊?

    还是要想点办法。阿乐托着腮半眯着眼冥思苦想,此时刚过丑时,天还未亮,铺子里零星几位常来的客人。阿乐想早市多是准备上工的人来吃,那就应该做一些简单方便,甚至可以边走边吃的,比如馅饼类。

    之前应季的春饼很受欢迎,阿乐受到了一些启发,去后厨吩咐李大做一些发面饼,手掌大小即可,要厚实松软一些。等李大烙饼的功夫,阿乐将早上新采购的嫩菜清洗一番,加了些炒豆干和熏rou,再加入香油和盐调味搅拌均匀。李大将热气腾腾的饼子切开大半个切口,阿乐把拌菜夹入饼中,最后在拌菜上浇一勺狮子头浓稠的汤汁。

    阿乐先弄了两个,和李大一人一个,李大一直是以阿乐为主导,阿乐做什么他都捧场叫好,跟着阿乐干比在街边摆摊卖饼要多挣十倍的钱,还不用风吹日晒,看天吃饭,此时李大更是边吃边拍阿乐肩膀称赞。

    赵涵江坐下的时候看见和后厨隔开的帘子掀开一半,那个叫李大的拍着阿乐肩膀不知道说些什么。赵涵江剑眉紧蹙,暗道这李大真是不知分寸,不过是合伙做生意就这般毛手毛脚,不知稳重。

    阿乐在后厨吃的欢,想着还剩下几个饼子,不如给店里的客人分食,还能问问大家的意见。将几个饼子做好端出去,见大厅里只坐着一位客人,身姿挺拔,眉目如画,正是赵大人。

    其他的客人吃过之后在桌子上放好钱走了。

    “赵大人今日可是休沐?”阿乐眼睛弯弯,带着笑意问道。赵涵江看阿乐身上穿着粗布袄子,头发简单盘着男子的发鬓,插着一根木簪子,似乎比年前长高了一些,杏眸雪腮,像极了观音座下的童子,赵涵江低下头,照着这个趋势,她怕是瞒不了多久。

    赵涵江嗯了一声,垂眸又道:“打包五份糕点,还有素饼和rou饼各来十张。”

    “大人可是要出门?”阿乐将装饼的竹筐放到桌子上,热情向赵涵江介绍道:“您尝一下这个,叫夹饼子,类似春饼,里面的菜可随您心意,吃着也方便,比馅饼滋味更好些。”赵涵江闻言拿一个夹饼子吃了,在阿乐期待的眼神中点点头,“确实不错,剩下的都打包吧。”阿乐应下,转身去打包糕点,夹饼子也用油纸装好,系上麻绳串在一起,又取了一包花茶放在上面。

    将东西交给赵大人,赵大人还是那般面无表情,付了钱拿了东西便推帘子要走,到了门前扶着帘子的手微顿,转头对收拾桌子的阿乐说道:“年末上头派人来巡查,你的店既然开在衙门附近便更要注意言行举止。”说完掀帘子走了。阿乐站在那有些懵,她回忆自己最近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是什么不该做的,赵大人提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涵江出了来谢居直接去了衙门后院的小门,赵青山和长兴已经收拾妥当坐在了驴车上,赵涵江把手上的吃食放好,坐在车沿上吩咐长兴出发。赵青山状态有些萎靡,眼眶发红。赵涵江心里也又些难受,递给赵青山一个夹饼子,安慰道:“爹,您保重好身体,娘在泉下有知也就放心了。”赵青山将夹饼子给了长兴,自己打开葫芦喝口水,将盖子盖好,赵青山呢喃道:“整整四年了。”

    三月二十六,赵涵江娘亲周氏的忌日。记忆里娘总是很温柔,很节俭,即使爹每月都有束脩供家里开销,娘还是舍不得花,念叨着攒钱给自己娶妻用,可惜,她看不到这一天。赵涵江望向天边,朝阳正慢慢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丝丝寒意,赵涵江想着,他不能因为自己想成亲害了别人家的姑娘,娘的愿望,怕是不能实现了。

    行至赵家村的地界,已快到晌午,几人将车赶至一片空地,空地上零星几个坟包,靠着一颗桃树下的正是周氏的墓。赵涵江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摆好糕点,烧纸钱磕头,他知道父亲有很多话想说,磕完头拽着长兴便走远了,留下赵父自己。

    赵青山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仰头喝下,放下杯子的时候眼眶发红,声音颤抖的对着亡妻的墓碑说道:“阿妍,你还好吗?搬去了县上不能时常来陪你,你别生气。”赵青山又倒了一杯酒,举着杯说道:“这杯算是为夫向你赔罪,”说完一口喝下。

    伸出手去摸墓碑,凉凉的。“阿妍,江儿不肯娶妻,我也不想逼他,只想着有一日他想通了,我也算完成你临终的心愿,到了底下也有脸见你。”赵青山坐在地上说了许久,直到酒坛子空了,倒不出一滴,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和泥土,深深看一眼墓碑,转身走了。

    赵青山走到驴车附近,没见到赵涵江二人,想到可能去行方便,就坐在车沿上等。此时一位老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吓了赵青山一跳。赵青山见对方破衣烂衫,手上的拂尘掉的就快剩下一个杆儿,老道满头白发,面黄肌瘦,拈着同样白的胡须向赵青山说道:“小友可需算命?只需十个铜板。”赵青山从未算过,也不信这个,见老道年岁大了,又如此可怜,便取了身上带的五个铜钱,拿了一份糕点递给老道,“多谢老人家好意,只是赵某无此需要,这些您拿着路上吃。”

    那老道见到钱和吃食两眼放光,手速飞快的拿着东西揣进怀里,嘿嘿一笑,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赵青山道:“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说完一番话便走了,脚步飞快,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赵青山暗道,真是个怪人。

    过了一会儿,赵涵江带着长兴回来了,原来是赵涵江回村里看望了他的武师傅。

    三人边赶车边在车上解决午饭,到了县城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李大烙了许多饼,因着新鲜,拿着方便,又丰俭由人,午市的时候六十个夹饼子很快就卖完了,店里的小菜也跟着多卖了许多,阿乐发现最受欢迎的组合是野菜笋干浇rou汁的,一个一文钱,成年人四个就能吃饱。晚市时候又做了五十个,卖的火热,且随买随走,店里也不拥挤,有那手头宽裕的,再点几个小菜,一壶热茶,坐在店里慢慢享用。

    阿乐在柜台里站着,算盘扒拉的飞快,今日进项着实可观,光夹饼子的收入就有一百五十六文,加上其他的菜品和酒水,总共有四百八十三文。阿乐嘴角翘起来,果然还是要经济实惠些,毕竟有钱的主顾都去大酒楼吃去,自己的小酒馆还是要多多迎合普通百姓。

    酉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阿乐和李大整理好明日需要的食材,现在手头宽裕,都是菜贩子直接送上门,俩人只需加工好售卖就行。这几日李小妹身体不太舒服,阿乐让李大稍微早些走,她把大厅收拾好之后也往家的方向走。

    最近天气都很好,晚上月光也很明亮,阿乐走在路上并不害怕,她心里想着明日再研究点新的吃食,多挣点钱,照着今日的发展,六月份的时候还能开家新店。

    阿乐沉浸在自己的美好的幻想中,并不知身后有人正鬼鬼祟祟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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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收拾好新家啦,明天要早起码字。

    我多学习学习,会继续努力的,加油!

    第9章 你们几个

    赵涵江今日因为回家祭拜,晚上才处理公务,好在武陵县无甚大事,只是赋税的例行报告需写好提交给上头。从衙门出来的时候,赵涵江见来谢居已经打烊了,他快步朝阿乐的住处,梨花巷走去。

    走过了两条街才看见阿乐的背影,也看见了三个可疑的人。赵涵江悄声逼近,这个时候不归家还在街道上晃悠,并且跟在独自走路的人身后,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赵涵江等到阿乐拐弯,迅速上前截住了三人。

    “你们何事?”赵涵江冷着脸问。

    三人本来就被突然出现的赵涵江吓了一跳,此时又被刀子般的目光扫更是怕的腿都软了。其中一个扑通就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赵涵江捂住他的嘴,将三人老鹰捉小鸡般的拖到了墙角,想来这里不会被她听见。

    等站定之后,借着月光赵涵江认出了中间个高那人,正是在河边官道上揪住阿乐头发的马脸乞丐。马脸乞丐等人也是来武陵县不久,三人都不认识赵涵江,加之赵涵江站在阴影里,也没有认出他就是官道上那位公子。惧怕他完全是因为赵涵江长的身材高大魁梧,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可怕。马脸乞丐抱拳作揖,低头道:“公子饶命,我们就是碰见了熟人想去相认,没有其他歹念。”另俩人也纷纷作揖跟着附和。

    “收起你们的心思,再让我看见一次可不是现在站着和你们说话。”说完赵涵江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嗖的一声,如嵌入一块豆腐般,石子深深嵌在了墙里。

    月光照在地上惨白惨白的,周围仿佛什么都没有般寂静。三人喉咙里似堵了棉花,半晌才白着脸发出声音,应和道:“是。”

    将三人赶走后,赵涵江悄声走进梨花巷最深处,见阿乐的屋亮着微弱的灯光,赵涵江定定的看了会走了。

    翌日,赵涵江整理了武陵县的档案,用笔勾勾画画计算着什么,下午就给商会递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