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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不管是左看还是右看,完全不适合搞伏击。刘三俊是这么认为的,敌人当然也会这么认为。尤其是像吴绶这种宿将,因为对于适宜战争的地形了解过于深刻,就更容易陷入思维定势。 沈游笑了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思维定势。 “都埋好了吗?” 刘三俊点点头。 “传令下去,随时听候命令!” 沈游率部埋伏在此地,而与此同时,庞大海跟着吴绶带着大军正好行进在这条官道上。 按理,吴绶作为主帅之下第一人,甚至是最高级别的武将,他完全不需要前来高桥县。可偏偏高桥是明州的最后一个县了,越过高桥就是晋安的雏山县。若是未来要攻打晋安,那么高桥势必会成为他们的重要据点。 吴绶此来,一则是生怕将士们面对最后一个县而心生懈怠而致使惨败,他前来也好督战打好最后一场仗。二来也是为了先行探路,只等着打下高桥后经营一段时间,然后在此地迎接皇帝攻打晋安的圣旨,再将廖永年和范太监迎来高桥。 此刻,吴绶率领的军队已经逼近了高桥。沈游早已率部从雏山县出来,绕过高桥,正好埋伏在高桥北城门外的官道上。 与此同时,高桥城内已经是一片戚戚然之态。 “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降了吧?” “那怎么能行!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高桥,怎么能够拱手让人呢!” 城内县衙之中,占据着高桥县的匪兵们议论纷纷,人人面上都是一片焦灼之色。有几个脾性凶戾些的,恨不得将吴绶挫骨扬灰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如何是好?” 六子气狠了,一拍椅子,愤愤的站起来,“咱们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是图什么?” 六子胸脯颤抖起来,一双眼恨恨的扫过在座的诸位兄弟,他厉声道:“图的就是个钱!还有前程!” 乌老五从鼻子里哼出个气音,讽刺道:“你投靠朝廷就能有前程了?” “放屁!” 六子气的跳脚,“你他娘的让兄弟们去鸡蛋碰石头,你就高兴了?!” 乌老五原本就黝黑的面色顿时就更难看了。朝廷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就算在明州其余州县分兵了数万,轮到高桥少说也有个一万人。 若是率兵的将领保守些,生怕高桥如同南平一样难以攻打,他带个两万兵都是有可能的。可城中守军也不过千余人,说鸡蛋碰石头都是抬举鸡蛋了,蚂蚁碰大象还差不多。 其余众人的脸黑的黑,白的白,人人都觉得屁股底下有针扎似的,坐立难安,议论纷纷。 “早干嘛去了”,六子坐下来嘀嘀咕咕道。让你们不早点决定,现在敌人都要到大门口了,这才一波又一波的开议事会。讨论也就算了,讨论到现在都无法决定,难不成还真要听天由命?! “老六,你少说两句!” 刘阿大一发话,全场都安静了许多。作为这群匪兵的老大,虽说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挑衅他,但是众人心里也知道,老六作为亲信,他的话就是老大的意思。 看来老大这是想直接投降朝廷了。 “大哥,不是我说,可这朝廷一不给我们封官,二不给我们钱粮。兄弟们也难做!”,乌老五皱着眉头面色为难,话里话外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想投降。 刘阿大瞥了他一眼,“老五你有什么好办法?” 乌老五沉吟了一会儿,状似为难道,“咱们为何不投靠南越呢?”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选择他们不是没考虑过的,可是明州一旦被攻克,晋安和朝廷大军直接接壤,双方谁胜谁败,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刘阿大和乌老五的意见各不相同,这本身就代表了两种选择。刘阿大看好朝廷,乌老五看好南越。于是双方拉锯之下,这个决定就被拖到了今天。 “老五”,刘阿大叹了口气,语气仿佛格外的惋惜,“你我兄弟一场,你老实告诉我,南越那边给你送了多少钱?” 乌老五一阵惊愕,黝黑的脸上堪称五彩斑斓,黑漆漆的心里那是五味杂陈。 “乌老五!” 六子当即跳脚,“你怎么能这样!” 他气的胸膛鼓胀起来,宛如一只鼓起气的河豚。 满场顿时人声鼎沸起来。 “老五!你收了人家多少钱?!” “好你个乌老五,当年拜把子的时候大家可是拜过神佛、发过毒誓的!” “大哥,你说老五收钱,那你总得给个证据吧” 乌老五眼看着众兄弟吵的实在不成样子,他深呼吸一口气,大喝一声,“都闭嘴!” 直到满堂都静下来,乌老五这才说道:“大哥既然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着兄弟们了!” “我是见过南越来的人了”。 六子的火气马上就起来了,他刚要张嘴,乌老五即刻就是一句,“我没收他们的钱粮”。 河豚的气一下子就瘪下去了。 乌老五还挺可惜,那些钱币铸造极为精美,并且他打听过了,这种钱在南越价值很高。南越甚至还送了他许多粮食、精美的珠宝首饰,甚至银镜等等。 “他们要你干什么?” 乌老五叹了口气,“大哥,我乌老五虽说没读过什么书,但也晓得兄弟义气,不至于害了兄弟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