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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赖 第45节

    他恢复了冷静,慢慢退开:“好,我答应你,让曲嘉倩来跟着我,圆她的私家侦探梦。不过我先声明,万一她在我这儿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负责。”

    赵元熙长吁一口气:“飞白……”

    “你什么都不用说,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你不要可怜我,专心做你自己的事,别作践自己,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其实她什么都明白,他也知道她明白,正因为这样反而更加如履薄冰,只能固守着现在的位置,无法再往前一步。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

    赵元熙回到上古集团上班。

    从落水住院至今过了快一个月,她都没踏入公司大门,所有消息都从肖灼那里道听途说。

    最近情况不太好,他这个特助都快抑郁了。

    40楼仅有的两间办公室都紧闭着,miu姐还在美国分公司,而聂尧臣也不在他的办公室。

    听说董事会已经吵了好几天。

    元熙端着热水路过,忍不住看向东南角。

    肖灼坐在工位上,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疯狂输出。

    元熙以为他是在写会议报告,还纳闷既然今天也有董事会,为什么他没跟聂尧臣一起参加。结果凑过去一看,才发觉他写的是信息披露事务报告,不由好奇地问:“公司有什么关键信息的变化吗?”

    肖灼连日加班,熬得一双眼睛拉满红血丝,说:“77姐你还不知道吗?聂总打算减持公司的股份,这份披露报告是给内部管理层和股东看的,还有更细致全面的要完善一下再向外公布。”

    “他为什么突然减持?”

    “还能为什么呀?”肖灼看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压低声音说,“董事长现在要把‘真太子’请回来了,就要逼代理监国的‘王爷’退位呗!之前那位还表现得没什么兴趣回来的样子,说什么自己的事业也经营得有声有色,这回一听聂总不打算履行婚约,有可能得不到曲家支持了,态度立马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肖灼边说边摇头:“我可算见识了名利场上无父子,贪欲面前无亲情了。”

    话里话外,都替聂尧臣不值。

    看来聂舜钧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但现在会议室里怨气最大的恐怕不是聂尧臣,而是聂权吧。

    聂尧臣的减持态度十分鲜明——他可以不做家族企业的掌门人,甚至可以不做大股东,曲家这种外部力量的支持对他个人并没有那么重要。

    难怪每天的会议都是不欢而散。

    元熙打开电脑,查看前两天肖灼整理后发给管理层的会议记录,因为miu姐也在其中,所以邮件也抄送给了她。

    从会议记录中,她发现原来聂尧臣不是单纯的坚持,而是打算把减持之后的资金投入慈善和科研两块领域,成立以上古集团为名的慈善基金,专门奖励那些福利院和领养家庭走出来的孩子们。科研则是他熟悉的方向,一向也被当做公司持续发展的基石。

    这样今后累积的社会资本会重新向金融资本转化,之前她所说的,他离开家族企业后难以开拓事业的问题就解决了。

    他其实一直都在想办法,既要能摆脱这个婚约,又不会有损公司的利益,还要为自己的将来谋划。

    这一套组合拳其实打得挺好,可惜跟他利益绑定的聂权说什么也不肯接受。

    第48章 【一更】那一点甜

    几乎持续了一整天的会议结束后,聂尧臣独自回到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赵元熙半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紫罗兰色衬衫,白色铅笔裙,理应穿在脚底的高跟鞋随着她长腿的轻摆要掉不掉的挂在脚尖。

    就像以往她在这里诱惑他时那样。

    而他太过疲累,刚才从外面经过,都没留意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什么时候大白天就放下了百叶窗帘。

    那天她硬生生将他从她的公寓赶出来,不留一点情面,意思很明确,就是如果他选择继续履行婚约,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他不必再去找她。

    那她主动来找他,又怎么算?

    他别开眼没去看她,扯开领带,只问了一句:“你恢复上班了?”

    声音沙哑,在与董事们的唇枪舌剑中应该没少费工夫。他本来就不擅与人交际,语言上的你来我往尤其吃力,因此疲累程度也是常人的无数倍,整个人都是难得一见的落拓。

    元熙拧开他桌上的保温杯,倒出一杯茶来,热气袅袅,端到他面前:“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

    “养生茶,放了花旗参,专门为你泡的,提神醒脑,比咖啡健康。”

    他却垂下眼睫:“放着吧,我现在不想喝。”

    元熙也不跟他罗嗦,端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俯身过去含住他的嘴唇,将刚才这一口茶全都堵到他嘴里。

    她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而聂尧臣窝在沙发里,她掰过他的下巴,就正好占据地利优势,为所欲为。

    聂尧臣反应不及嘴唇被他堵住的刹那甚至都忘记了呼吸,只感觉到一股暖微甜的水流,从她口中到了他这里。

    他睁大了眼睛,身体本能地往后仰,却避无可避反,而惹得她更加靠过来。

    她衬衫领口的蝴蝶结扫过他的下巴,像春天的柳枝般轻软,不经意般从脸侧滑过去,酥酥痒痒的,很快了无痕迹。

    他分神的刹那,已不知不觉将茶水咽了下去。

    可元熙的嘴唇却没有立马退开,而是变本加厉地在他唇上辗转,刚才那一点甜简直让人疑心是否茶中加了蜂蜜,才有这般浓烈而黏稠的吸引力。

    直到两人嘴唇都覆上一层水光,尤其聂尧臣,刚才还显苍白干涸的唇居然恢复了生机般红润。

    以往他一定会揽住她的腰,趁机加深两人间的纠缠,然而今天他却一退再退,眼睛始终没有阖上,也不正眼看她,一切都是被动接受的模样,甚至在她展开手臂就要绕过他脖子抱住他的时候,用力推开了她。

    两人气喘吁吁,无言地对峙着。

    刚才那点旖旎火热的气氛逐渐凝固。

    “你……”

    聂尧臣刚准备开口打破这种凝滞的氛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的推开。

    肖灼追着聂权冲进来,显然拦不住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大叔。

    聂权手里握着一沓刚打印出来的报告,被随手卷成一卷,劈头盖脸就冲聂尧臣道:“这种报告都写得什么东西,我不会承认上面的任何一个字!这次的董事会压根儿就是无效的!”

    肖灼一脸惶恐:“聂、聂总……”

    聂尧臣蹙眉,示意他先出去。

    原本坐在沙发扶手上的赵元熙也站了起来,聂权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里卷着的报告啪的一下砸向聂尧臣的面门:“你到底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刚才在会议上说的那些代表什么?”

    报告不轻不重,由财务夹票据的那种夹子夹着,这一下过来,就是金属砸在rou皮上。

    聂尧臣其实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感觉到眼前一晃,那本报告已经应声落在地上。

    赵元熙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了这一下,捂住一侧眼睛向后退了两步。

    他连忙上前扶住她,刚才累积的所有倦和丧都一扫而空,血液仿佛奔腾起来,急道:“77,你没事吧?”

    她摇头,有点艰难的说了句没事。

    聂权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个人,丝毫不觉得抱歉,看元熙的眼神就像在一条狗,指着她问聂尧臣:“就是她对吧?你就为了她,为了这么个女人,连行政总裁的职位都不要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元熙身体微微转向聂尧臣。

    她其实是想看他,可一只手捂住眼睛,只能从指缝里悄悄漏一点光进来,想要悄悄观察他的神色是不可能了。

    今天的会议上到底讨论了些什么,她还没听他具体说。但是听他二叔的意思,聂尧臣可能向董事会提出了辞去行政总裁职务的提议,并很有可能已经被批准。

    聂尧臣搂着他的怀抱紧绷着,尽了最大的努力来维持平静,声音还是微微发颤:“我已经说过很多次,这是我自己的意愿,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叫没有关系?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你会放着跟曲家的婚约不去履行而闹着要辞职吗?不然我们在公司里辛辛苦苦的工具全都白费了,你这是在替他人作嫁衣裳。”

    “你说的他人是我大哥。”

    “大哥,你把他当哥哥,他会把你当作弟弟吗?阿臣啊,人心隔肚皮,你不要太天真了,到头来一无所有啊!”

    “如果这个公司的控制权要靠跟曲家的婚姻来维系,那不要就不要吧。”

    大哥聂舜钧没有经历过他这样的时刻,但他的确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理解了大哥当初不惜离开公司也不肯联姻的选择。

    “你!”聂权气得说不出话。

    聂尧臣不想跟他争执,他只关心怀中人是不是受伤、是不是很疼。

    聂权愤懑却拿他没办法,重重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这才赶紧把元熙扶到刚才他坐的沙发上,低头去拉她手:“伤到哪了,我看看。”

    她怎么都不肯把手拿开。

    聂尧臣立刻以为她伤得极为严重,拔高了声音朝门口喊:“肖灼……”

    “灼”字还没喊出口,被她拽住:“哎,别叫了,还嫌动静不够大吗?我没事的。”

    他终于看到刚才她捂住的那只眼睛,还好,没有伤到眼球,只是眉骨的地方被砸出一道红痕,眼睛也泛出泪来。

    怎么哭了呢,果然还是疼得厉害吗?

    元熙知道他怎么想,也不辩解,随手扯了张纸巾轻轻擦拭泪水,嘴里说:“你别管我了,你二叔说的对,为了我这么个人,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不值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你……就不值得?”

    “上回你替我挡过梯/子,这次轮到我帮你挡,就算我们扯平了。”

    帐不是这么算的吧?上回的事,他有错在先,差不多算是咎由自取;可今天她是真的为了保护他才挡在他前面的,性质完全不同。

    怎么反而成了她不值得?

    元熙笑了笑:“你不是生我气吗?气我那天说了些气话把你赶出去,就连我给你泡的茶也不喝了,亲你也推开我……就是不想理我的意思吧,那还为了我辞掉行政总裁的职务,将来要后悔的。”

    “我只想做技术研发,并不适合做管理者,从接任这个职位的第一天就想辞职。还有,我不是不想理你,我只是……”

    “只是怎么样?”

    他看着她,手指放在她受伤的眉骨上,轻轻抚娑,“只是害怕,怕你不是真心想来找我。”

    她一怔。

    她这几个月来对他若即若离,有事需要他帮忙实现的时候才给他“糖”吃。

    他……发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