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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 准备

    衡知麻利地穿戴齐整,蹦蹦跳跳地牵着朔忆的手走出府门,门前的漓珊早已苦等于此,昏黄的夕阳照在她的脸庞上,映照出一丝嫣红。

    “mama!”衡知脱开朔忆的手,大笑着扑到了漓珊怀里,不停的在漓珊身上摩挲着。

    “衡知,睡得还好吗?”漓珊看着衡知,露出母亲应有的微笑。

    “很好!mama!”衡知抱着漓珊,脑袋里却在想着朔忆答应他的事情,傻傻笑道。

    “那就好,走吧。”漓珊笑着抱起衡知,随着马夫走入了马车。

    “我又被冷落了!”看着母子二人如此,朔忆背手一笑,这也好,如果以后万一自己战死了,漓珊至少还留有个念想。

    “爸爸,来啊!”衡知看着窗外的朔忆,高声喊道。

    “不了!我骑奇裕去学院,你和mama先走吧!”朔忆挥了挥手,让马夫先行一步。

    “那我们先去了,爸爸再见!”衡知半个身子伏在木窗上,摆了摆手。

    “嗯!”朔忆也挥挥手,伴着衡知仿佛银铃般清脆好听地笑声,看着马车在巷子逐渐消失,朔忆呼了口长长的气。

    朔忆走到马厩,看着正在狼吞虎咽地吃草的奇裕,环手笑道:“老兄弟,我们该去学院了,否则要迟到了。”

    “吁~”奇裕似乎是明白了朔忆的意思,四腿弯曲,伏下脖子。就等朔忆来骑乘。

    朔忆像看着自己孩子一样微笑地看着奇裕,轻抚它的马鬃,旋即跨上马背。

    待到朔忆觉得自己已经坐稳,便一拉马鞭,冲出府门。

    ——

    不到半刻钟,朔忆便到了学院门口。

    “吁~”

    朔忆再勒紧疆绳,使奇裕稳稳地停在学院正门门槛前。

    朔忆下马,拉着奇裕来到学院为它特意准备的马厩里,倒上从百里外的草原上运来的嫩草与活泉水,让它解了微微口干舌燥却又苦无对策的煎熬。

    “好吃吧!这是学院从百里外为你特意运来的嫩草,还挺新鲜。”朔忆轻抚着奇裕,自己与它征战沙场数十载,虽不能成为兄弟,但也早已血浓于水。

    抚摸了一会儿,朔忆便放下手,再看了看欢喜地吃着的奇裕,便离去了。

    ——

    “你看,我是八十八位呃!”来自梓拘王国的二皇子喊道。

    “不错啊!不过我可是七十五位呢!”来自势域王国的三皇子自豪地笑道。

    “哦!佩服。那,我是……”

    “等等,让我看看我是……”

    “……”

    来自各个国家的皇子们围在榜单前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哦?怎么这么多人?”朔忆正在到处寻找着榜单,看见一群人在那儿像集市上大妈们的讨价还价般叽叽咕咕的叫嚷着,便走进去瞧瞧。

    “哟,榜单原来在这里!第一位,姬古;第二位,胡浒基;第三位,刘羽瓯;第四位,……第三十七位,张朔忆。”朔忆一边仔细地看着,一边轻声读着。

    “那么偏题的文章竟然都有三十七位,看来爷爷又舔着老脸帮了我。不过姬古这小子真好运,每一届文汇榜首都可说出一个在学院实力范围以内的愿望,学院都会一一悉数实现。上一年是我提出希望学院允许荆朝拥有学院已经拥有了三百年的南部平原全境与北域往北三千里那片丰沃的土地。”朔忆看着那个本应属于自己的位置,虽然感觉有些可惜,但却绝对不后悔。

    朔忆轻声自言自语道:“希望这一次姬古可以得到自己应得的吧。”

    朔忆又看了看榜单,然后像从未出现过般默默离去。

    待朔忆走到武汇台前,恰好有两位皇子准备进行武汇。

    “额…想必在下的皇子们早已明白了武汇的规则,我再复述一遍:武汇之法,点到即止,不得伤人与杀人,意欲者,取消资格,逐出学院!”院长拄着拐杖,沙哑的喉咙打磨出极为简练的一句话。

    “在我身旁的,是来自谷斛王国的三皇子与来自瑜梏王国的二皇子。他们会为大家揭开武汇序幕!我宣布,武汇第一汇,开始!”

    两位皇子同时冲到武汇台,两拳直直撞在一起,拳上青筋仿佛爬虫似的不停地蠕动着。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就在台下诸人都无聊到恹恹欲睡时,瑜梏皇子突然暴起一脚踢到谷斛皇子左胸,谷斛皇子猝不及防,直接被踢出武汇台外十丈,摔了个狗啃泥。

    “好!第一汇结束,瑜梏皇子胜!”院长走到谷斛皇子身旁,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后,高喊出这一句,说罢,便匆匆离去。

    接下来上台的是一位黑发老者,他咳了咳道:“行了!接下来武汇是第二汇,羲壶王国的太子对岁互王国的二皇子。武汇之第二汇,开幕!”

    两人不似先前那二人那么简单粗暴,先是互相望了望彼此,直到觉得稳cao胜券后,岁互皇子才疾风骤雨般冲到羲壶太子,上来便是一拳!羲壶太子嘴角挂着轻蔑的笑,随即双手护着心脏。

    虽被提出几尺,但不痛不痒,掸去手臂上的灰后,羲壶太子骤出一个扫堂腿,将岁互皇子踢翻在地。

    羲壶太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岁互皇子,如同秃鹫看着小白兔一般。羲壶太子跳起数丈,向下肘击!

    岁互皇子爆出一身冷汗,连忙往左一滚,避开了这致命一击,旋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没有丝毫犹豫,便利用尚未平衡的身体优势,一个侧旋踢踢中了羲壶太子的腰椎,将其直接踢昏晕。

    “好!武汇第二汇!岁互皇子胜!”

    那名黑发男子不过瞟了一眼,确定羲壶太子还在喊痛后,高声喊道。

    ……

    不知不觉,武汇已完成了第一百汇。

    “第一百汇,姬宇胜!”一位年轻女子鼓掌喊道。

    “好了,经过一百汇的比试,我们已经把一百位与后一百位排名完毕,现在的第一,张朔忆;第二,姬宇;第三,姬古;第四,胡预鲁,第五。刘瓯纪……第两百,玖绔亦。”院长轻抚白色长须,拄着拐杖的身子似乎有些虚弱。

    “现在的第一,张朔忆,虽然还没有轮到,但根据他上一次武汇的表现,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学院没有他的敌手,所以,他直接为第一”那位白色长须老者缓缓解释道。

    在台下的除了朔忆以外的皇子都同意地点头,毕竟谁也不愿意与这个军宁铁骑的缔造者兼战争魔鬼的男人干一架。

    “那现在武汇进入第二阶段,实战阶段。现在,你们可以先回去找你们的父皇或爷皇,请求最低三万人,最高二十万人的军队,我要的是精英部队!。朔忆,你的军宁铁骑也包含其中!”院长看着台下的朔忆,轻声道。

    “是的,师傅!”朔忆抱拳作揖,恭敬地答道。

    “好了,就先散了吧,三天后的辰时再来吧!”院长又说了一句,便一步一步地下了比武台。

    “是!”诸人行礼,随即各自离去。

    ——

    学院渐渐的人去楼空,天空中飘下点点细雨,但须臾又止,看来是要变天了。

    朔忆正骑着奇裕,往小生部赶。

    “诶?衡知,你为什么要在这痴等?”卢莒梳着马尾辫,看着衡知问道。

    “哦!卢莒,我在等我父亲呢。”衡知撇头一看是卢莒,马上拭去屁股上因久坐在台阶而粘上的灰尘。

    “哦!那我先走了。”卢莒看着衡知俊俏的小脸,笑着道了别。

    “好。”衡知也看着她的背影,傻傻地笑着。

    “好了!人家都走了,还笑呢!”朔忆不知何时已站在衡知背后,看着这个因为爱情已经痴傻的自己的儿子。

    “这......爸爸,我现在才九岁,就算十一岁您亲自去提亲,也要十五岁才能让太爷爷下旨赐婚,好久啊。”衡知托着下巴,学着朔忆的语气感叹道

    “好了,当年我和你母亲三岁便认识,五岁便许诺做彼此的挚爱,到了十岁爷爷亲自去漓家提亲,十四岁才成婚,同年便有了你,你算算看,我们有几年?你还几年,知足吧!”朔忆轻抚衡知的头训道。

    “知道了,爸爸,我会等的。”吐了吐舌头笑道。

    “好,走吧。”朔忆看着衡知微笑道。

    “好的,爸爸。”

    “吁~”朔忆一紧马鞭,将奇裕勒停在府门前,朔忆先自下马,随即将衡知抱下马,对着怀里的衡知笑道:“衡知,先和mama一起玩好吗?爸爸有事要去处理。”

    “好,爸爸。”衡知笑了笑点头道。

    “嗯,走吧。王伯,帮我照看好衡知,等到漓珊回来,就让漓珊陪他玩耍。”朔忆先将衡知送到府门前的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怀中,随后对着那位老者招呼道。

    “好,朔忆。”那位老者看着朔忆笑道。

    “谢谢,王伯。”说罢,朔忆便转身骑上奇裕,冲向了军宁铁骑驻部。

    ……

    军宁铁骑驻地门前。

    朔忆再次勒停奇裕,下马将其拉至马厩,让一位军宁铁骑内的马夫帮忙照看,随后走到了军宁铁骑统帅的帐房里,里面坐着早已等候在此的洱瑞三人。

    洱瑞看见朔忆走进帐房,高声吼道:“朔忆,你总算来了,我们都等了你将近半个时辰了。”

    “好了,洱瑞,别吼了,我耳朵都快聋了。”朔忆掏了掏耳朵无奈道。

    “哦,对不起。对了,你突兀地叫我们来是为什么?”洱瑞疑问。

    “是为了我的武汇的第二阶段做准备。”朔忆淡道。

    “武汇?那一个小聚会你叫我们来?你太杀鸡用牛刀了!”洱瑞奈极即笑。

    “若是这样就好了!你想想看,以前的武汇,那一次允许我率领军宁铁骑?最多只让我带五十人而已,可现在却是允许我率领整个军宁铁骑,你不觉得可疑?”朔忆饮茶缓道。

    “这…确实有些可疑,你是不是觉得会有劲敌出现?”洱瑞撇眼看着朔忆疑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学院太无聊了,耍着玩的。”朔忆扶额笑道。

    “这不可能。”一位坐在洱瑞身旁一身白衣的俊逸男子兀地吼道。

    “哦?怎解,纪沥?”朔忆望着他问。

    “如果是学院耍着玩,那么他可以耍岁互王国,湖易王国,羲壶王国等等的小国。但,他绝不可能耍荆朝这个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特别是这个庞然大物的手脚的你。就算学院再怎么天下第一,深不可测,但如果你抛开世俗杂念,儿女亲情,世界安危于不顾。用着军宁铁骑这根长矛去刺学院这张盾的话,学院就算不灭,也会元气大伤,永远回不去天下第一。你说,这种赔本生意,它会做吗?”纪沥缓缓解释缘由,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魔性’,那么刻入人心。

    “但我不可……”朔忆刚想解释,却被纪沥打断。

    “你可能的,你只是在压抑而已。当年的‘战神’?我倒觉得你是一个纯粹的‘魔’!”纪沥望着朔忆紧缩的瞳孔微笑道。

    “我承认,我在压抑,只是我的压抑,是命运的不可避免。”朔忆叹道。

    顿时,帐房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洱瑞看着两人,皱了皱眉,只得无奈的笑道:“朔忆,纪沥。你们能不能先不聊这个话题,我们是来讨论学院是何用意,不是讨论朔忆的。”

    “好吧,我觉得学院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借着武汇的契机,以便铲除。你们知道的,学院的消息网可比我们的‘逆鳞’强多了。”朔忆望着其余三人肃道。

    “我知道,所以我们支持你,军宁铁骑只因你而生,也因你而亡。我们三个军团无条件支持你。”纪沥缓缓饮茶道。

    其余两人也望着朔忆坚定地点头。

    “我知道了,以我之名下军宁铁骑最高指令:现军宁铁骑之兵,训练之度皆为普通之十倍并准备战争,各个军团做好战前准备工作,马匹,粮草,冬季棉衣与夏季薄衫。所有人与马匹都要是巅峰状态!”朔忆起身往帐外走去时肃道。

    “是!”三人齐齐抱拳行礼道。

    ——

    这三天,军宁铁骑进入了战备状态,没有士兵再在那谈笑风生。有的只是战时士兵的绝对服从与沉默!

    第三天,军宁铁骑驻地前。

    朔忆骑着奇裕冲到了排成五排的军宁铁骑前,望着一眼望不着边的军宁铁骑吼道:“你们是军宁铁骑,是我张朔忆的士兵!这三天你们很好的做到了死鱼一般的寂静和一个士兵对于命令的绝对服从!现在,我要你们不管是战争还是平常,给我做到比死鱼还要死鱼,比绝对服从还要绝对服从!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吼道。

    那吼声,响彻云霄,代表了军宁铁骑所有将士的决心与意志。

    ……

    “怎么还不来?”带着二十万浒基王国铁甲军的三皇子道。

    “再等等吧!他们可是军宁铁骑啊!”带着湖易王国二十万骷毅军的二皇子道。

    “……”

    又是一个时辰后。

    诸人早已等的烦躁不堪,就在正欲吼出之时,一阵阵的马蹄剁地声传来。

    一位来自域讴王国的皇子望着远方的虚影,喊道:“是军宁铁骑!”

    那一喊声将诸人的视线转移了过来,只见那虚影愈来愈近,等到了诸人面前,虚影立即停住,骑在马上的第一人,赫然是朔忆。

    “对不起大家,我们出发的有些晚,现在才到。”朔忆看着众人,下马行了一礼,随后又再上了马。

    “呵呵……没,没事”诸人摇了摇头,看着这在朔忆身后的一十五万军宁铁骑,人马皆装备的只剩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恐怖!

    “朔忆,你来了!”姬古今天也穿了一身渝方铁骑的铁甲,虽无朔忆那般妖逸里隐隐透露出肃杀的感觉,但亦很好的透露出姬古的英气。

    “对,哎?渝方铁骑呢?”朔忆环顾四周,故作迟疑地道。

    “连你朔忆都没有看出来?看来是很成功的。”姬古拔出腰间的佩剑,盯着反射出的自己。

    “嗯?”

    朔忆憋着笑,不解地问道

    “好了,你们出来吧!”姬古拍拍手,鲜有的用统领般严肃的语气喊道。

    仿佛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刹那间,朔忆身旁的草丛里就站起一个个渝方铁骑,手里攥着一根根丈八长矛,站起的瞬间,刺到了军宁铁骑忽然出现的盾上。

    怎么会!军宁铁骑什么时候排成的阵!这是现在诸人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谜团,也注定只能由朔忆来解答。

    只见本是军宁铁骑站立的地方,似是突然长出了一张张坚硬的盾,连军宁铁骑头上也有着密密麻麻的盾牌保护,整个军宁铁骑俨然已成一座坚固的堡垒,一张张盾牌间的空隙,被索命的长矛堵住。

    “收!”朔忆注视着黑暗,低声吼道。

    盾瞬间被一张张的收起,长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军宁铁骑好像从来就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这……”

    姬古看着这副景象,被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