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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 第11节

    匆匆去窗边看了眼,灯都没敢开。

    大雨瓢泼。

    几辆黑色轿车划过雨幕,稍微停一停都让她心惊胆战。

    她赶忙收拾东西,中途绊到了画架,暗骂了声“cao”,顾不上剧烈的疼,揽过桌上一堆瓶瓶罐罐乱七八糟,全往包里塞。

    “你有朋友在北京吗?”陈冰问。

    她肩膀一侧夹着手机,兼顾不暇,“我不知道——”

    “你他妈有没有朋友自己不知道啊?脑子不好?”

    “我他妈哪知道啊?!你能不能别骂我了——”

    陈冰叹口气,冷静了些,“身上还有钱吗?”

    “——有。”

    “找个宾馆吧。先别去我那儿,我最近也不安稳。”

    “好,好。”

    她又叮铃哐啷翻衣柜,甭管什么衣服一股脑全塞进箱子。经常搬家的好处就是东西并不多,一个行李箱足够。

    她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身上随便套了件毛线外套,匆匆冲出了门。

    楼下老太太还没睡,见她这么惊慌失措地往下跑,喊:“姑娘,这么晚去哪儿啊——你怎么不带伞啊?外面雨那么大!——这年轻人!”

    奔入雨中,她沿着段逼仄偏僻的路躲着车流走。边拿出手机,翻了翻通信列表,发现没有一个能打过去的电话。

    夜风寒凉,光着两条腿跑出来,整个人都发着抖。

    最终,她按记忆拨了一串儿电话号码。

    通了后,嗓音打颤。

    “喂……是我。”

    .

    徐宙也凌晨五点赶回北京,雨已经停了。

    他催促出租车一快再快,到店门口还没下车,就见一道身影歪歪斜斜地蹲在他门口。

    在光影下缩成小小一团。

    南烟只穿了条单薄短裙,一件色泽鲜红的毛衣外套,衬得一张脸发白。白得妖异。

    徐宙也连奔带跑过去,气不打一处,忍住吼她的冲动:“你给我打完电话就一直等在这儿?雨多大自己不知道吗?——疯了?”

    她抬头,抖了抖苍白的唇,沙哑着嗓音,笑着同他打了个招呼。

    “嗨……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来人是男二,名字叫【徐宙也】不是徐宙哈哈哈

    今天起恢复正常更新了

    基本日更,更新时间基本都在晚上

    ps.鉴情师这个职业是我看了一本漫画《蝉女》得出灵感的,可能挺中二的,也有一些争议,肯定也有人难以理解,但是我自己还蛮想写一写。

    关于这个职业的争议,我后文也会进行一些讨论和思考,就当为故事服务吧~

    另外向大家推荐这部漫画,蛮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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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依存

    07.依存

    “还笑——”徐宙也一肚子的火,不由分说一把给她从地上拽起,“地上那么凉,起来!”

    她人轻飘飘一片,如一叶浮在半空的枯萍。差点又摔下去。

    那毛衣外套潮气没散,她还微微发着抖。

    不知昨夜淋了多久的雨,也不知她如今住在哪里,过来这里需要历经怎样的一番颠沛与周折。

    北京真是太大了,太大了。

    大得空茫茫。大得吓人。

    分手快两年,他和她从没在这个城市不期而遇过。

    也的确是好久不见。

    南烟扬手挣脱他,不留神把自己甩到了身后的卷闸门。“哗啦——”一声响,吓了徐宙也一跳。

    她活动一下蹲得发麻的双腿,抬起倦懒眉眼,朝他伸手:

    “有烟吗?”

    嗓音很哑。

    “——你没有吗?”徐宙也气不打一处,火气未消。还是忍住没吼她。

    她从毛衣外套口袋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晃了晃,“泡湿了。”

    又笑着补充:“没钱买了。”

    徐宙也烦躁地抓了下头发。

    她还那么伸着手,大喇喇找他要。

    挺耐心似的。

    他拗不过她,掏口袋,烟盒往她手心“啪——”的一摔。

    她手又伸开,“火儿。”

    他白她一眼,又给她递打火机,“真他妈能抽。”

    南烟笑了笑,靠住卷闸门,身后轻响窸窣。点燃了烟,悠悠呼了个烟圈儿。

    一夜的疲惫和紧张渐渐消失了。

    徐宙也拿回烟盒和打火机,也点了一根陪她。

    两人靠着一道稀里哗啦的烂铁皮,这么不言不语抽着烟。

    两年前与两年后的恩怨情仇,居然在这短短的两分钟内烟消云散了。

    还以为见面要多么剑拔弩张分外眼红呢。

    南烟看了看还阴沉的天空,又看了看他。几番观察,偶尔对视一眼,倒也没太尴尬。

    他头发又长了。

    原先他和她背着画板在北京四处写生时,他就学搞艺术的那套正儿八经弄了这么一缕绑在后脑勺。

    流里流气的,胜在五官周正。

    两年没见,也还这么帅。

    她下巴颏儿指身后,问他:“你和谁开的?”

    “我自己。”

    “唷,”她粲然一笑,眯起眼,“你把画室卖了?”

    “没有,前阵子我外公的一幅画卖掉了。”他抽了口烟,比刚才冷静不少。

    她哦了声。

    “你呢。”

    “我怎么。”

    “你从哪儿过来的?”

    “不知道哪里。”她囫囵答,没看他。

    摆明故意不告诉他。他撇唇,也不问了。

    她一向如此,性子有点外热内冷,总摸不透,对有些事也不屑启齿——说是戒心太重,倒也不算;说是不擅表达,她偏偏表达什么都很肆意直接。

    她凌晨打电话给他,不说什么事,他心里也猜到。

    八成是讨债的又找到她了。

    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至极并且毫无法子,她应该也不会联系他。忍了两年怎么会憋不住这一天。

    还是不爱了而已。

    他也没问她怎么不直接去画室,她也知道地址。

    分都分了。

    抽完烟,徐宙也拎起她箱子,很轻。

    “这下能走了吧?”

    “去哪?”

    “带你去画室,”他指身后大门紧闭的酒吧,“刚装修完,甲醛味儿太重,”他见她脸色苍白一片,嘴巴又快了句,“感冒了吧你?淋这么一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