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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狗 第2节

    “说啊,他骂我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卢景祯唇角勾起的弧度让人看着很不自在,看上去像是在冷笑一般,“你什么时候……”

    卢景祯教训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犬时急促而又小声的辩解给打断了,“你这么好——”

    犬时刚一开口,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冲了,怕卢景祯生气,便是顿了下,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喃喃道:“你这么好……他凭什么骂你啊。”

    【作者有话说:卢景祯:得找个理由把结巴扔《好好说唱》里。】

    第4章 只要你不赶我走

    卢景祯听完犬时说的这句话,顿时心都跳快了几分。他一边气自己的不争气,一边又觉得这小孩真是越来越会撩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连说话都是一套接一套,让他完全都发不起火。

    以前就够直白了,傻愣愣的看着都喜欢。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卢景祯硬是找回了当初心动的感觉。

    这不是疯了吗?谁还要跳进同一个坑两次啊?

    卢景祯舔了舔唇,垂下眼睑去尽量不去看犬时的脸。他想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才行,不然一时失足又掉坑里了,那后悔都没办法爬到另一个坑里去后悔。

    “我是挺好的。”卢景祯大言不惭的说道。

    “但是你因为这个打人就不行,不好,不对你明白吗?”卢景祯盯着桌面上《超大声》项目的文件夹,尽量避免看见犬时的脸,“这次情节严重,影响恶劣,我得罚你才能让跟你一块儿练习的小孩服气,知道吗?”

    “我知道,您随便罚。”说到这个,犬时顿时是恢复了点刚才牛逼哄哄冷酷少年的气势。

    卢景祯眯眼看他,低声威胁道:“罚得很严哦。”

    “嗯……”犬时应了下来。

    卢景祯看着面前不知死活的臭小孩,咬牙都没忍住,直接给气笑了,说的话也愈加严重,“就算是罚你……做些下流事儿?”

    “别以为你嘴角破了我就不敢用了。”卢景祯眯着眼,“我以前是对你太好,什么都舍不得,现在是你自己要撞上来——”

    “……随便您罚。”犬时直直地看着他,神情有些紧张,耳根也有些发红,“只要你不赶我走,其他随便您罚我什么都可以。”

    “我可以不要工资,也可以不要资源。你让我扫地也好,打杂也行。就算是那些事……只要是给你,我都愿意做……”犬时的声音愈发低哑,卢景祯很清楚地看见他握紧了手里的拳头,眼眶也跟着微微泛红,挺艰难才继续说了下去,“只要你不赶我走。”

    犬时说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卢景祯没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只定定地坐在那儿,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卢景祯才轻轻地敲了两下桌子,抬头瞟了他一眼,说道:“出去。”

    犬时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卢景祯叫他出去。他吸了吸鼻子,有点不舍得离开有卢景祯在的地方,又怕再赖着卢景祯会生气,只能是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再磨磨蹭蹭地出门。

    就连关门的动作也要掰成慢动作,好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再多看卢景祯几眼。

    门终于还是合上了。

    犬时的肩膀耷拉下来,转身跟在身后估计等了有一会儿的何聪满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随即让开身子给他进办公室。

    何聪满满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是径直走进卢景祯的办公室里,把门给关严实了。

    犬时没有在意何聪满的眼神,反而是蹲在门边,双手一边往身上摸索,一边一个劲儿地回想刚才卢景祯身上的气息。

    熟悉的薄荷烟草的味道。

    是那时候他身上经常有的味道。一抽烟身上的味儿就大,为了盖住身上的烟味,卢景祯经常性地会在抽完烟后吃颗薄荷糖。

    凉薄的薄荷味与沉闷的烟草味混杂在一起,对于犬时来说,那就是卢景祯的味道。

    烟在皮衣外套的口袋里。犬时熟练地倒出一根,用一元一个的廉价塑料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cao。”犬时刚将嘴张开想要含住香烟的滤嘴,就不小心牵动了嘴角刚刚被打伤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下次再遇见那孙子得撕烂他的嘴。”犬时靠坐在门边,皱着眉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嘴里小声喃喃道。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妈的,先罚他点什么好?】

    第5章 回忆过去

    “谈、谈谈……崩了?”何聪满特别没有眼力见儿地戳着卢景祯的痛脚,甚至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没。”卢景祯从抽屉里掏了包烟出来,点着一根往嘴里送。

    卢景祯深吸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圈,挑眉说道:“你要不利用职务之便去拍个广告吧?弹走鱼尾纹那个不找你我真觉得可惜了。”

    何聪满没理会他的玩笑话,反而是大胆假设了另一个可能,“那、那就是您、您您和内小孩……干、干干……”

    “干什么干?”卢景祯嘶了一声,连忙将烟灰在烟灰缸上抖落两下,紧张地往门外看了一眼,“你说话能不能得体一点?这是在办公室又不是酒店房间。”

    何聪满啧啧两声,辩解道:“您、您就不把我的话给、给听完,我怎么就、就就……不得体了?”

    “我、我问的是你俩是不是干、干干……干柴烈火,旧情复燃了。哪来的污、污七八糟的就、就就酒店了,糟老头子……你、你坏得很。”何聪满由衷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鄙视之情,这人实在是太太太太禽兽了。

    此处没有结巴,他是真的觉得卢景祯符合这四个层层递增的“太”字。

    为此他还要再说一次:太禽兽了。

    “你想什么呢。”卢景祯瞥了他一眼,将烟掐了后又拆了颗薄荷糖扔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们俩都老早以前的事儿了。”

    “啧……”何聪满用眼神将他从上到下谴责了一遍,随即好奇地问道:“那、那你俩到底是、是怎么一回、回事儿啊?jian、jian情能不能、能说清楚点儿?”

    卢景祯将含着的糖换了个边儿,眼神勾了勾,问道:“真要听啊?别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何聪满也不是那种特别八卦的人,闻言便是点了点头,刚想起身往外走时,卢景祯又皱着眉头,出声留住了他,“欸?!你这人怎么一点儿都不坚持?说不定你再坚持一下我直接就告诉你了呢?”

    “没、没必要。”何聪满知道他的性子,便是故作姿态要走,“真、真没必要,您要、要是不想说就、就算了,不、不不……不强求。”

    卢景祯见状,起身拉了他一把,将他固定在座位上就算了,还强塞了他一颗糖。

    “不着急,你坐一下,我跟你讲一下公司最近的项目吧。”说完,卢景祯还从桌边的小冰箱里拿了两瓶冰水出来,一瓶放在自己的面前,另一瓶则是放到了何聪满的面前。

    何聪满没法儿,只能是坐在座位上,一脸无奈地等着老板说屁话。

    “公司最近不是有一个练习生项目招了一批新人吗?里面其中一个,就刚刚那个,犬时,我前男友。”卢景祯苦恼地看着门框,抱怨道:“我都有点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了。”

    “不、不是说,说公司的项、项目吗?”何聪满怼他道。

    卢景祯抬头讶异地看着他,“你这人忒不懂事儿了吧,我们公司的每个新人都是值得我们投资的项目啊。”

    “行、行……您老板,您说了算。”何聪满靠在椅背上,一副洗耳恭听八卦的样子,结巴都结得挺悠闲自在了,“说、说说吧,你俩咋、咋回事儿啊?”

    【作者有话说:卢狗逼:我们公司的每一位练习生都是我们公司值得投资的项目【正直脸】】

    第6章 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那是卢景祯拍息影前最后一部电影的时候。

    他记得很清楚,是在一个很冷的冬天,整个剧组待在一个很冷的山上。那个电影的名字叫《流星划过的最后一夜》,拍出来之后还拿了个国际大奖。

    也是他们相遇的开始。

    “内、内时候我不在是吧。”何聪满打断了卢景祯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道:“对、对对,没错,我内时候老、老婆正怀着圆、圆圆,我要照、照顾她,就雇了个、个助理去、去照顾你。”

    何聪满的脸上写满了原来如此,“原来是我、我我不在的时、时候搞上的,怪、怪不得我、我不知道。”

    卢景祯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认真听他说话。

    “原本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的,但是有一天我就发现,我每天吃的盒饭里面都比别人多一份骨头汤。”卢景祯陷入回忆之中,眼睛都眯起来。

    原本他以为是何聪满找的那个助理给他从外面买来的,毕竟这大山里的,物资匮乏,盒饭都是从好几个农家里专门找那些农妇定的。谁知道后来助理反倒问他汤是从哪儿买的,搞得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送骨头汤的另有其人。

    很快,卢景祯就找到了这个送汤的“小给”,揪住他好好问了一番。

    “等等等等……”何聪满做着手势示意打住,粗壮的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不、不是刚、刚认识吗?怎么就知道他、他他……他是小、小给啊?”

    “不是四声,我没说gay。”卢景祯谴责地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三声的给。”

    “又不是偷东西的,不能叫小偷,又老给我送骨头汤,那只能叫小给了呗。”卢景祯眼神幽幽地看着门外,“我那个时候又不知道他叫什么。”

    “叫小送都、都好过叫小给、给给吧?”何聪满吐槽道,“你肯定内时候就、就心思不、不纯了。”

    卢景祯耸了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那时候犬时在剧组跑龙套,演一个无关紧要的村中少年,虽然戏份不多,但是常常会往剧组跑,让场务给他派点儿杂活儿干。再加上长得好看,场务也偏爱他,经常会给他派一些清闲又的活儿干。

    场务闲聊时跟他说过,犬时是最不计较工钱的那个。工钱多少不要紧,只要让他在那里待着他就好像很满足了。

    原本卢景祯以为这只是一个想当演员靠他出名的小男生,谁想到他在剧组里面几乎是经常性的围着他打转。

    给他送骨头汤就不说了,那时候天冷,他们拍摄时候的戏服又不算特别厚重的那种,每次他演完一段都冷得直哆嗦。

    每当这时候,犬时就会冲上来给他披衣服,比他带着的助理动作都更快。搞得那个时候助理对犬时时刻充满了警惕,危机感强烈到做噩梦梦到第二天犬时替了他的工作。

    “那小孩当时在剧组里酷的咧,除了我他谁都不愿意多接触。脾气大得很,又不知道变通,得罪了好些人,但就喜欢黏着我,甩都甩不掉。”卢景祯苦恼地说道。

    “您内、内内时候,不是还捡、捡了只狗吗?”何聪满突然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助理跟他提过一嘴,说是晚上在住宿地方的门口捡到的小狼狗崽子,凶得很,别人靠近都要嚎两声的那种。结果一见卢景祯,跟换了泰迪种似的,亲热极了。

    “是留、留那儿了还、还是咋、咋地了?”何聪满问。

    “走了呗。”卢景祯身体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狗和人到最后都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会、会不会内、内小孩,其、其实是偷狗、狗狗……的啊?”何聪满不懂就问。

    【作者有话说:犬时【暴躁】:偷你妈的狗我明明是偷……

    何聪满【恍然大悟】:人?】

    第7章 那一夜

    “会不会说话呢。”卢景祯白了他一眼,“再怎么也不会想岔到这儿吧?”

    何聪满虚心认错,“对不起。”

    “那、那人和狗是、是是……怎么丢、丢的呢?”何聪满拧开了桌上卢景祯给他递的矿泉水,往嘴里灌了一口后说道:“总不会是、是你发了通、通脾气之后,把人赶、赶走的吧?”

    “我发脾气?”卢景祯被他气笑了,“我都没来得及发火好吧?这小孩就跟狗崽子都跑了,找都不知道往哪找去。”

    卢景祯原先以为两人关系在电影拍摄的过程中已经是很亲近的那种了,亲近到偶尔聊个sao讲个笑话都十分有默契。特别是杀青宴那一晚,两人甚至还睡在一起了。

    卢景祯将嘴里含着的薄荷糖咬碎,垂下眼眸,陷入回忆之中。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喝了很多,犬时被他拉到身边,坐在了主创那一桌。所以犬时不仅喝了自己的那份儿酒,还帮卢景祯给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