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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 元泊伸手捂住臂上的血迹,故作惊讶,惊呼一声,“我说怎么那么疼呢?哎呀,我手臂不能动了,后面穿衣吃饭,可得你负责啊。” 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扑哧,”束穿云被他逗笑了,这才是元大公子啊。 她点了烛火,走到床边,在包袱里翻找了几下,拿出几只白色的帕子,对元泊道:“过来,我帮你包扎一下。” 元泊又变得有些懒散,他慢吞吞的来到床前,坐在了束穿云对面,慢慢伸出了手臂。 整只袖子上布满了血迹,手中没有剪刀和匕首,束穿云只得小心翼翼的卷起元泊的袖子,一道几可见骨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 她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暖意,鼻子一酸,瓮声道:“疼不疼?” “疼,”元泊一张俊脸皱起,但见束穿云的手忽然顿了顿,他又抿起唇角,似安慰似玩笑道:“不疼,你帮我包扎就不疼了。” “还开玩笑,”束穿云用帕子帮他裹住手臂,“你先忍耐些,明日到了淮阳府再找个大夫看看。” 看着自己的手臂正被束穿云放置在腿上,她的双手正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元泊但笑不语。 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离的最近的一次,他突然觉得受的这点伤十分值得了。 他原本不会受伤,但方才看到匕首将要刺进束穿云胸前那一刻,他竟然什么都未想,丝毫未犹豫的推开了她。 他只怕自己慢一步,那匕首会划破她细腻的肌肤,他不想看到她苍白无力的样子,他爱看她她日日和自己斗嘴,却又拿自己无奈的嫌弃模样。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束穿云收了手,看着被她包的实在丑陋的手臂,默默低下头去。 刺绣,手工,这种细致活她着实做不来。 元泊弯了弯手臂,忍着笑意道,“你该和凌儿好好学学。” “元泊,”束穿云耳根通红,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由冷哼了一声,“你就凑合看吧。” 说完她便觉的腿上麻麻的,似有手指勾了勾她的腿,她浑身紧绷,心跳如擂鼓,她明明知道,她腿上的那只手有些不老实,但她看到他袖上的血迹,却又无法把他的手推开。 好在,那只手终于自觉的收了回去,束穿云刚松了口气,便听元泊问她:“有人想杀你?” 她悄悄吐出一口气,无所谓道:“应该是吧。” “你不想知道是谁?” 束穿云笑了笑,“想知道,可怎么查?我们出行并未隐匿踪迹,有心人一探便知,束家的仇人不知凡几。北苍国,东离国,甚至京城的人,更何况,从头到尾,我都未看清那人的面貌。也怪我太大意,我以为只要皇座上的那位不开口,便不会有人敢拿我如何,如今看来,我想的太简单了…” “刚刚那人是个女人,”元泊突然说道。 束穿云诧异的抬眸,“女人?” 她略想了想怀疑的看向元泊,“不会是你惹的那些桃花债,正巧有人看到我和你一起出行,误会了我,才想杀我的吧?” 她想到睁眼的刹那,那匕首对着的是她的脸,她不由打了个冷战,“那女人不会想让我毁容吧?”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实在是太敏锐了。 但此时,束穿云和元泊只把这个猜想当作了玩笑,殊不知,有时候玩笑才是真相。 就在不知不觉间,江上升起了雾,束穿云从半开的窗向外望去,飘渺的大雾中,已辨不出一丈之外的景象。 离客船停泊处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树林。 树下,一个女人盯着客船的方向,久久未曾动弹。 突然,她身后一阵微动,惊扰了她的沉思。 “谁?” 她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回首望去。 林中突然闪现一条黑影,她看到黑影的一瞬间,神情略微放松了些。 她收起匕首,冷冷喝问:“你怎么在这?” 来人单膝下跪,一手放在胸前,恭敬埋首,“属下怕阁主遇到麻烦。” “说实话,”女子手中的匕首忽然放在来人颈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她的人。” “属下不知道阁主的意思,属下确实担忧阁主,才会跟来。” 来人顿了顿,见女子若有所思,又大了胆子劝道:“阁主,东西还未寻到,束穿云还不能死,我们寻了这些年,都未有任何踪迹,许是当初我们得到的消息有误,也许东西在束穿云手里,她如果也死了,那东西的踪迹恐怕更寻不到了。” “哼,”女子眸色渐深,收了匕首,冷哼一声,“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你只管回去告诉她,最好让她别总想着插手我的事,她的任务是乖乖做她的宠妃,别想其他的,否则,鸡飞蛋打,我会让她什么也捞不着。滚,不要再让我在平江府地界看到你。” “是,”来人张了张嘴,但想起眼前的女人甚是狠辣,终究只是无声无息的又退了下去。 “束穿云,那东西最好在你手里,否则…” 女子又望了一眼江面上,大雾侵袭,一切都没了痕迹,她漠然转身,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岸边。 …… 第55章 山村诡事19 因着大雾笼罩,直到第二日太阳升起驱散浓雾,客船才开始启航,这一耽搁,等到束穿云和元泊下了渡头,已是午后太阳偏西,两人再雇了马车,到得淮阳府时,夕阳已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