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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您是说…我没听错儿吧?” 南疆王这句话反倒是让龙腾疑惑不解了,不知道父王此刻的话究竟是何意思,难道是同意了自己的国策,可父王从来都是反对的啊? 今日父王怎么就突然变了,方才可还在为去了大楚的京城而责罚自己的,难道挨了一顿打,父王就准了?事情会有这般的简单? 南疆王见龙腾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却是丝毫的不奇怪,镇定的看着他。 “你没听错,我是让你放手去做,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反对你了。” 南疆王说着,却是十分沉重的摇了摇头,在这一刻似乎想起什么过往来,眼中是沉痛无比。 “为何?” 龙腾从未见过他父王如此消沉的眼神,他陡然站起来,难以置信的看向南疆王,眼里却是透着些酸楚与失落来。 这般的父王,他从未见过,他心里的英雄,心里的神,此刻仿佛陨落了神坛,变成了一位真正风烛残年的老者,正凄凄哀哀的交代后事一般。 那南疆王从床头拿了一块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边的血迹,却是轻描淡写的在诉说着自己的大限,眼睛里的清亮,此刻也是慢慢变得有些浑浊起来。 “玉玺早就传给你了,只等我大限一到,你便即刻继位,这一日怕是等不了几日了,你要早做准备才是。” “你什么意思,准备什么?” 龙腾强咽了一口水,原本苍白的脸色是越发的难看,他双眼红得快滴出血来,猛兽一般死死盯着床上的南疆王,说这话时似要将牙都咬碎了。 “来人!” 南疆王突然是又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可龙腾那眼神分明是在等待着他的答复,可南疆王却是不看他了,看向了那门口。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卡都又进来了,在后头巴巴儿跟进来的还有王叔,他满眼焦虑的进来,便直奔龙腾的身侧。 然后又是一番的打量,见着那被打烂的后背,此刻鲜血还在顺着衣裳往下滴着,顿时抽了一口冷气,脸色如灰,伸出去的手愣是停在了半空。 那孩子脸色如死人一般,唇边的血迹都还没有干,额上豆大的汗从颊边滑下,可他仍是挺挺立着,如万年不到的峰峦一般。 “王,王兄,怎么下手这般重?” 王叔的双眼皆是泛红,他不忍的将眼睛挪开,去问南疆王。 却是也看见南疆王的唇角残留的血迹,和那捏在枕边沾血的帕子,顿时一肚子的怒气也就消了半截,顷刻间心里便是进退两难的疼着。 “哎呀!你们这对父子到底是怎么了吗?” 王叔拳头捶着手心,急得是没有办法,他眼里噙着泪,是真正的痛惜着,却也透着完全对这对父子毫无办法的自责。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争执 “阿腾!阿腾啊!你怎么样啊!” 王叔十分担忧的搀着面色极差的龙腾,朝他后背一看,那鲜血已是顺着往下流,裤管全都沾湿了,鲜血还在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 这么近的距离,王叔显然是清楚的看见他微微喘息的样子,全身都似乎的不受控制的轻颤着。 可见他是在极力的隐忍着偌大的痛楚,让自己看起来无恙,保持着一贯的骄傲与尊严,可那模样分明已经是十分的虚弱了。 龙腾一个字没有说,只是朝着王叔一笑,伸出一只手来,那手刚搭上王叔的肩膀,他整个人便顺着那个方向直倒了下去。 “阿腾,阿腾啊!” 王叔大骇,忙将龙腾一把抱在怀里,拖到那床榻边借着些力气半靠着。 “你是哑巴,又不是瞎子,不知道过来帮把手儿啊!” 王叔朝着那卡都怒吼道,眼睛却是看向床榻上的南疆王,毫不掩饰的彰显着他的不满。 卡都眉头一皱,看了看晕厥过去的龙腾,又看了看床榻上的南疆王,见南疆王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过去帮忙。 王叔帮着把龙腾扶到卡都的背上,冷眼看了一眼仍然是一言不发的南疆王,“在折腾,都让你折腾死了,老顽固,我这就送他回去。” 王叔有些置气的冲着南疆王扔下这么一句,便遣着那卡都将龙腾背起来,自己在后头托着,便出了屋子。 一出那南疆王屋子的大门,王叔再也稳不住脚步,忙喊了起来“来人,快快,将王子送回去,请大夫来,要快,要快。” 看着龙腾那如面条般瘫软的伏在卡都身上的身子,垂下来的双手也无半点的力道,嘴里竟是还在丝丝缕缕的往外留着血,这让王叔心里慌得不行。 一时间,侍卫们,伺候的下人们都跟着慌起来,帮着扶人的扶人,找大夫的找大夫,开路的开路,先前去龙腾屋里通报的通报,可以说是整栋楼里的人全都被发动了起来。 听着屋外慌乱的脚步声,屋里的南疆王却是缓缓的闭眼睛,静静的靠着,脸上呈现出满满的疲累。 夜渐渐深了,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去,王叔一直守在屋里,寸步不离,手心都掐的青紫了,面色黑沉的坐在那里,盯着床上那紧闭着双眼的人。 “回禀王爷,王子已暂时无碍,只要伤口不感染发炎,不发高热,便是度过险期了,今晚便是要紧的。” 那大夫擦了擦额上的大汗,在王叔面前回禀着。 “那今晚都给我寸步不离的守着,若是有半点的闪失,你们知道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