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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那个位置,就不能有自己的悲喜了吗?”东方谨伸手执起了眼前的茶杯呷了一口,面上一副仄仄的样子,眸里丝毫没有将要继承大统的喜悦之色, “不能!”东方弘文说得一本正经,“身为帝王要时刻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喜百姓所喜,悲百姓所悲,哪有功夫去管自己的悲喜呢?” “你倒是看得透彻!”如此正经的东方弘文还真是少见,东方谨放下杯子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所以我才对皇位没有兴趣。”东方弘文坐下,一面为他倒茶一面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做皇帝啊,累!” 二人正说话间,外面宣旨的太监便到了门口。 三皇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登基以来,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然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皇三子谨南风斯玄,俊秀笃学,颖才具备,朕禅位与之,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宣旨的太监将圣旨交予听旨之人,急忙跪地行礼:“奴才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弘文又正经了起来,跟着行了礼:“臣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知这跪了一地的人许久没有听到平身的命令,东方弘文偷偷抬头瞄了眼东方谨。只见他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东方弘文意识到不对劲,脱口唤了一句:“三哥!” 眼前这个身影踉跄一下,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晕厥在地不省人事。 一时间扶人的扶人,叫太医的叫太医,宫女太监乱成一团。 …… 太医来了后,眉头拧得如山川一般——无论怎么看,病人的脉像都呈极度虚弱之势,微如将死之人。 东方弘文见太医接连换了几个手势来诊脉,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刚承袭大统,身体安危关系到朝堂稳定,你可得好好看看,万不可马虎。” 太医的手有些颤抖,他离了病人的手腕起身向东方弘文行礼:“回禀王爷,微臣方才诊过了,陛下龙体康健,中气十足,只是情绪受到波动才导致腹中气血过剩,待微臣开几副安神平缓的方子,稍加休息,不出两日便可大好。” “你可诊仔细了?不需要多叫几人来会诊?”东方弘文加重了力道,捏紧了太医的肩膀。 “老臣半生为医断不会诊错,陛下只是情绪波动,会诊怕是要耽误陛下静养,于病理不利。” “太医此言甚是,你们都退下吧,本王还有些事情想咨询太医。”东方弘文将闲杂人等支走后,迫不及待问道:“陛下情况如何?” 太医支吾了片刻,望了望躺在榻上的病人,“噗通”一声跪下一个劲地磕头。 “但说无妨。” 东方弘文的心里七上八下,最近他就发现东方谨不对劲,时常头晕,气虚乏力,他每次询问总是被含糊搪塞过去,现在终于瞒不住了。 “陛下气血两亏,脉像极弱,如风中残烛,随时……随时都有可能……”下面的话,太医不敢说。 东方弘文呆住片刻,眸色一沉转而盯住太医,这使得太医更加惶恐,腿也控住不住抖了起来。 “陛下最近忙于国事,有些劳累而已,还不快去写方子开药?!” “是是是,微臣这就去,这就去……” 太医连滚带爬出了门,留下东方弘文不停在榻前踱步。此刻的他焦灼无比,嘴唇微微张着急促喘着气,随着指尖传来的阵阵抽搐,他只得将手紧紧攥成拳头。 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恐瞬间吞噬了他的心。 “三哥……”他沿着卧榻边缘缓缓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低声唤着。 “朕……朕还没死呢……” 东方弘文一听,从地上弹了起来,急忙上下打量榻上的人:“三哥,你觉得怎么样?” “朕还没死呢,你哭丧着个脸是要咒朕吗?”东方谨起身靠在东方弘文立起的软枕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东方弘文又气又急:“最近我就发现你不对劲,刚才问了太医才知道,你……” “让他回去吧。” “三哥!”东方弘文气得跳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她!” “去吧。她活朕才能活。” 第239章 大诰醒世录 陈林伸手扶了一下因为起身而有些重心不稳的夏青溪,“小心。” 她笑着摇头随后问道:“最近王城的命案可有眉目?” “有眉目……又没有眉目……” 陈林一本正经打哑谜的样子倒把夏青溪逗笑了。 “到底有没有?” “最近王城犯案的人,似乎只为犯案而犯案。” 夏青溪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没有作案动机?” “嗯。”陈林点头:“我曾翻看过犯人的卷宗,作案者和被害人之间大多没有什么仇恨,但却做了烧杀抢掠之事,着实有些蹊跷。” “你是说……” “是。有人在背后煽动百姓,或者雇佣人专门行违法之事,一来阻挠新令法的推行,二来搅动王城,令天子脚下不安。”陈林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夏青溪望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地赏识:“不愧是代理朝政的左辅大人,他没有选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