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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夏青溪心里咯噔一下,当初二哥遣散家仆后为他们母子购置了一套宅院,还给了他们不少钱财,按理说舒舒服服过几辈子都够了,为何还要流落街头呢? 不过夜桀说的也对,若不是她,夏公仲不会死,夏三郎母子依然会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如今的情形,她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你想怎样?”谈判到达这里,夏青溪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她只能尽快了解对方的目的,随机应变。 “溪儿莫要担心,你身为朕的贵妃,你的家人也是朕的家人,朕已派人将他们接入宫中,保准富贵荣华,一生不尽。” 果然,他们被当成了人质! 夏青溪神色自若:“你有心了,既然如此那我去看望一下家人,你不会不同意吧?” “……”夜桀怔了一下后,又瞄了一眼那双白皙的小手:“当然。” 突然,他再次伸手去握她的手,紧紧握住后不给她半分挣扎的机会,“溪儿,你可不可以多看朕一眼,朕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你的真心不知要被分成多少份,分给后宫的妃嫔呢,我的心很小,只够装一人而已。” …… 周玉在夜桀从追云殿离开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跟在身后,当前面那人突然停下脚步时,周玉的眉头若有似无地皱了一下。 “周玉。” “奴才在。” 夜桀盯着他半晌:“盯紧太后那边。” …… 夏青溪摩挲着掌心里那枚祥云挂件,心里的思念翻江倒海,无数个声音在呐喊着想见他,想见他! 正是由于这次的分别,夏青溪才静下心来仔细审视了她与夜川的感情。 他与东方谨是不同的,后者从小相濡以沫,是朋友、是兄长、是恋人、是她所有感情的寄托,而夜川仅仅是爱人而已。 当他出现在东渊浓雾弥漫的海面上时,那一刻她就在心里确定了他的位置,他是独一无二的。 此生,非他不行! …… 夏疏浅从追云殿回来后,失魂落魄。 那个久违的名字将她在宫里生活许久所筑起的坚硬外壳瞬间击碎。 曾经,飞花、落雪和他,是她年少时所有的梦想,而今再听到他的消息已是物是人非。 这一夜,她彻夜未眠。 凤栖宫里哀怨悱恻的哭声久久盘旋在阴冷的夜空里,这是夏疏浅对命运的控诉和对过去的告别。 翌日清晨,她早早梳洗打扮好,高墙亮瓦之下,她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只有红肿的眼睛似乎还残存着昨夜的一丝哀怨。 但现在的夏疏浅没有精力再顾及其它了,这里的生存法则她早已了然,身为皇后、身为一个母亲,她没有资格长久地沉浸在流水落花似的过往中。 粉桃捧着进贡来的珍珠粉在她的眼窝处不停擦拭着,虽然掩住了眼底的黑雾但怎么也掩不住眼角的愁云。 夏疏浅一直在做着思想斗争。 无疑,那日她已暴露了身份,她想起夜桀曾经警告过她,安分守己可保她后位,若做多余的事…… 但追云殿里住了那么一个人,就像踩在了她的心尖上,压得她寝食难安。 正忧思间,粉桃上前轻声问道:“娘娘可是为追云殿里那位苦恼?” 夏疏浅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算是默认了。 “娘娘为何不将其除去以解心头之患?”粉桃眼睛一亮,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没用的,她若死了,陛下不仅会在心里念她一辈子还会恨上本宫,到时陛下的心里哪还有本宫的一席之地?”夏疏浅捏着眉心不耐烦地摇摇头。 “娘娘,您何必自己动手呢?若陛下他自己动手,那结果或许还未可知呢!就算她死了娘娘也不必忧心。奴婢不信一个死人还能抵得过娘娘与陛下的天长日久不成!” 粉桃的一番话令夏疏浅顿时来了精神,她半睁开眼睛嘴里喃喃了一句:“若陛下自己动手……” …… 夜桀作为新帝登基后,南方大旱,朝堂百姓皆以不详但无人敢言。因为一直忙于边关战事,所以钦天监上书的祭天大典一直没有落实。 最近朝堂上主张祭天的声音又开始出现,夜桀也吩咐钦天监开始张罗祭天大典。 自从新帝登基,邵孤光就推脱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想要告老还乡。奈何夜桀不放人,因为他知道的太多,放他归乡夜桀实在不放心。 邵孤光便一直称病不再过问钦天监之事,将一并事务皆交给了徒弟南星。 此次祭天大典是南星第一次独当一面安排如此盛大的大典,所以大小事宜都亲力亲为,以期大典的顺利进行。 …… ————— 西雍皇宫。 夜川将那枚小火铳轻轻放在案头上后,又开始批阅奏疏了。 最近改革推行得异常顺利,所有的事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除了她。 不知为何,今日他的心里格外不宁静,批了几份奏疏后,索性将朱砂笔往笔山上一搁,又将小火铳捧在了手里。 “主子——主子——”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身处何种身份,水坎的直爽的性子和嘹亮的大嗓门总能穿透一切。 此时,她不经通报径直往殿内闯了进来。 两侧的侍卫来不及阻拦,她一只脚已经跨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