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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也不等秦箐说话,那兵卒将身着龙袍的男子轻放在地,随为首的一齐跪倒在地。 “罪人李通见过大帅。”那首领磕头恭敬道。 “你是何人?”秦箐挥着手里的刀具在地上敲了敲,冷声质问。 边说仔细瞧着那地上的男子,这副衣装,看上去像是郑桓。 她心里稍加思索,倒也猜到了大概,这该是三个官兵看逃跑无望,临时决定提着皇帝来投诚了。 那领头的以头着地不曾台过分毫,“禀大帅,罪人李通是禁军的一个千户,今日大帅破城,罪人将逃跑的狗皇帝抓来献于您,罪人三个一切听后大帅的吩咐。” 说话间,他又是小心翼翼指了指边上昏迷的郑桓,依旧是将脸埋在地面。 “他是皇帝?”秦箐虽问,却微微点头。 李通以为秦箐不信,又表示肯定,“大帅,罪人以头担保此人是郑桓无疑。” 秦箐顺着李通的手势朝地上的郑桓望去,伸脚在他脸上踹了几下。 如此反复,郑桓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她干脆是加大力度。 这番郑桓终于是虚弱的睁开双眼,入目便是几名陌生的兵卒,以及为首不耐烦的秦箐与秦素两人。 郑桓是清清楚楚记得李通危急关头以下犯上的一幕的。只是几秒,便整个人警惕的往回廊栏杆边上靠去。 “你们是何方贼人?胆敢私闯皇宫?” 看着秦箐,他又才看清地上俯首的李通和李通身后两个不知名的手下,郑桓瞬间一怔。 仿佛想起什么,整个人都是一颤,但他却强撑脸色冲李通呵斥,“李通,好个jian人贼子,朕以往可待你不薄!” 地上俯首的李通已是毫不将郑桓放在眼里了,只听他冷漠的声音开口,“郑桓,如今郑家江山亡在你的手底,你还是认清现实,好些等死,明日这天下就该易主秦家了。” “秦家?”郑桓脸色愈发阴沉,转头看着站定了秦箐,双拳紧紧握在栏杆之上。 “你就是秦箐?”虽然心底有了计较,郑桓依旧试探。 秦箐面色不改,静静打量着眼前身着龙袍落魄至极的郑桓,末了回答道,“是。” 郑桓点头,沉默须臾,“这天下九州,自古亡也罢,兴也罢,本该男儿当帝。你秦家到底不过两名女子,走到如今并非偶然,定也并非心中所愿,不若如此,你若心愿,朕可许你后位,可许你天下兵马之权,亦可许你参政,朕依旧为大鼎之帝,之后朕与你之皇子为太子,如何?” “哦?后位?不知你怎知皇位并非我心中所愿?” 秦箐整个人慵懒的撑在刀把上,提出自己的问题。 她倒不在意他说的什么皇后太子的,反而对先前的那番话感兴趣。 “你不过一届女子,先前在魏州老实为商,朕亦有所耳闻,这皇位男子坐才会安稳,不知朕所言你如何考虑?” “既然能为帝,我为何要屈身为宫闱之间?况且……,我心中早有所属,这皇位,我做定了。”秦箐毫不留情的嗤笑出声。 郑桓强撑着身体得到如此答复,像是早有准备,又像是十分不甘,身体终是软倒在围栏边。 秦箐拿起刀,在郑桓身上拍了拍,“你有个外甥女就在城外,说是要见你最后一面?不知你如何作想?” “外甥女?”郑桓不可思议的抬目看着秦箐,像是想不起来有什么外甥女了? 许久,他心底有些惊讶,才确认道:“苏凝?就是朕先前诏书和你谈起了那个?” “是的,” “怎么?朕的亲外甥,你没有将她杀死?” 郑桓即使死到临头,听闻苏凝如今的状况,不禁也是有些奇怪。 秦箐点头,“她是个安分的好姑娘,毕竟在魏州也曾帮过我许多,我留她一命未尝不可。” 郑桓心底更是意外,忍不住做起身子,不屑冷哼一声,“战场杀伐果断的秦帅,却将皇室之人留在身边这么久?不怕百年之后余孽祸乱,国祚不得安宁?” “苏凝一届弱女,我能将鼎朝推翻,莫非还怕治理不了几个没了光亮外衣的后代不成?” 其实秦箐心底也是经常考虑苏凝与文宇结婚之后子孙的问题,毕竟按正常发展,自己的儿子要当皇帝的,一旦苏凝有子,这俩兄弟恐怕难以真正公平对待。 苏凝前朝郡主的身份一直不能做到保密,到时后若是有子,也是会影响太多。 苏凝之于自己,甚至大过唐宗杨妃所出之于李治。 事情确实是让人担忧,只是如今情况,她也不愿露怯。 郑桓愣愣看着秦箐平静的脸色,只觉得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出入过大。 这女子凭什么相信一个皇室郡主?莫非女子心真的重感情大于事业? 郑桓他是不信的。 他低下头,轻声自言自语,“罢了,朕一个将死之人,没想到还有人不顾安危来见朕最后一面,要知道朕曾也是对她有过非分之想的,” “事到如今,那外甥女朕不要见了,你若真是不打算伤她,愿意替郑氏留后,朕也算是谢你一回。” 秦箐面色不惊,心底已是确认眼前的郑桓是不是冒充了。 她微微颔首,“你不见也好,见她倒是替她凭空多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郑桓垂着头,久久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