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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想喜欢你 第48节

    这男人怎么上了年纪就好像特别磨叽?

    人被抛到床上,衣服落了一地,许飞燕在天旋地转中看着床尾棱角分明的豆腐块儿,竟还分了心,想问雷伍是不是天天都得这么叠被子。

    雷伍的头很快埋下去,这下她连胡思乱想的精力都没有了。

    汹涌潮水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理智像一条停在港湾里可怜兮兮的小舢板,只能随着波浪被抛起落下,绑在岸边的缆绳抵受不住外力的拉扯,一股接一股断裂开来。

    久未谋面的愉悦感冲刷着她的每一个细胞,让她忍不住开始有了逃跑的念头,脚后跟在床单上蹭磨出深浅不一的皱褶。

    她胡乱喊着雷伍的名字还有其他含糊的词汇,变了调的声音破碎又无助。

    每一个词语都被丢进奶锅里搅拌熬煮,白沫咕噜冒起,满得溢出了锅,洇过炙热锅壁,最后只剩下滋啦啦的暧昧水声。

    身下那人很快察觉到她的意图,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还加上了手。

    “都说了,我不会停下。”

    晶莹水渍沾在嘴边如破碎月光,雷伍探舌舔走,双眸里的墨色浓得推不开,带薄茧的指腹还作坏勾起,逼得许飞燕弯在半空的小腿一阵猛颤。

    嫣红芍药在深夜里一瓣一瓣接连绽开,馨香飘满室。

    房间和客厅一样,没开灯,却有一滩暧昧的昏黄,像是谁不小心倒泻在地上的槐花蜂蜜,黏稠又甜蜜,浸入芍药花蕊中,吃到口中好甜好甜。

    雷伍的头发短又刺,还出了汗,许飞燕想抓都抓不住,海浪将她抛得好高,缆绳已经只剩下最后一股脆弱。

    “雷伍……雷伍……呜……”

    她都不知什么时候泪水盈满眼眶,像个需要人亲亲抱抱的小娃娃,一直唤着他的名。

    雷伍没办法应她,但递了一只手给她,十指交错紧握,是经过十年再一次缠绕在一起的藤蔓。

    缆绳终于尽数崩断,一个巨浪将快要支离破碎的舢板送到空中。

    许飞燕眼前像飞过一群发光的燕子,它们朝漆黑夜空飞去,成了繁星点点,周围瞬间宁静了下来,身下的黑海也渐渐风平浪静,小船儿像长出了翅膀,就这样荡漾在朦胧皎洁的月光中。

    是许久没拥有过的身心舒畅。

    雷伍的吻没有停下,从浅滩攀至雪峰,在那还有淡淡手印的脖侧徘徊了一会,吻走她眼角的泪,最后回到她的唇前,轻轻吻着,耐心等她缓过劲。

    片刻后,许飞燕眨眨眼,突然开口问:“我刚刚是不是骂人了?”

    “嗯,到的时候骂我是个混球。”雷伍低沉的笑声中浸满宠溺,咬了咬她鼻尖:“没出息。”

    许飞燕羞得不行,但面上不显,悄咪咪垂眸去看他。

    这时才看清雷伍穿着她买的大红底裤,在夜里像抹烧旺的火焰,连裤头边边的金线福字都在闪着星芒。

    她趁雷伍没注意,伸手朝那火焰探去。

    只是指尖轻轻掠过坚挺的火苗,就仿佛快被烧伤,吓得她赶紧缩回手指。

    雷伍死死咬住槽牙,瞬间尾椎都麻了。

    见那人偷袭完就跑,他倏地抓住她的手,摁在快挣脱锁链的小兽上,凑近她耳边说:“你买的内裤,你得负责脱下来。”

    第058章 莺啼燕啭

    室内的昏暗掩盖不住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承托力极强的床垫微微往下沉了一些。

    逐渐靠近的鼻息糅合成无比炙热的陨石,快要将两人的心脏都砸穿。

    许飞燕把那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扯过来,牙齿咬住一小角,双眼湿漉漉的,睫毛眨得飞快。

    雷伍撑在她上方,烧烫的箭蓄势待发,他哑笑两声,把她嘴中被子取走:“咬着干嘛?怎么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许飞燕又成了小结巴:“我、我……”

    以为她怕痛,雷伍伏下身去吻她,手也上下安抚着:“我慢一点,别怕,不舒服的时候就告诉我。”

    没料到这小结巴双臂搂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我是怕我太大声……这里隔音不大好,容易让邻居听到嗯……”

    一句话就让雷伍烧红了眼,好嘛,结过婚是不一样了哦……

    胸膛里又酸又胀,雷伍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让她把整栋楼的邻居都唤醒,到底还是怕她太久没有过,动作最后还是温柔的缓慢的。

    箭在皎白月亮上打开了一个柔软的口子,每次退出来时都会带出一地湿漉漉的月光,洇开成一片旖旎的海,载着相拥的两人浮浮,沉沉。

    雷伍如鱼得水,越来越得心应手,一边寻找着她的开关,一边问她喜欢什么姿势。

    许飞燕咬他耳朵,眼角挤出泪花,气喘吁吁地不愿回答他这么露骨直接的问题。

    雷伍笑得帅气却又好不要脸:“好吧,那就各试一次。”

    他说到做到,许飞燕像只鸟儿,跟随着风暴高高飞起,到达高处后瞬间下坠,失重令她产生了异样的快感,失去控制时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揽着雷伍哭。

    雷伍的忍耐力也快要一塌涂地,死忍着溃堤,吻她听不见的耳朵,浅笑道:“你看,有没有坏掉?还中不中用?”

    许飞燕让他给抱起,坐在他怀里,下巴搭在他锁骨处,蔫蔫地说:“还算过得去吧……”

    “……”

    这句话激起奔四老男人的胜负欲,雷伍抿紧嘴角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眼角瞄到床柜上那拆封的银色小盒,许飞燕趁着自己还有思考的能力,在颠簸中问:“你是、是什么时候买……嗯……买的?”

    雷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第一次去超市的时候就买了。”

    许飞燕对那一天有印象,一直半眯的眼睛睁大了:“我和朵朵在街口哭成狗的那天?”

    雷伍正忙着深深浅浅地找最佳位置,嘟哝一声“嗯”。

    “但那天没瞧见你从购物袋里拿出来这个、啊——”

    尾音突然软得不像话,像掺了许多蜂蜜的糯米丸子。

    “一买回来就藏起来了,还好藏起来了,不然那天让你瞧见了多不好意思。”

    “那你算不算是……早有预谋?”许飞燕难耐地晃了晃,脖侧沁出细细薄汗。

    “我这是有安全意识好吧……”雷伍循着刚才的路往回走了一点,敲敲撞撞,一感受到许飞燕全身绷紧,便知道自己找对了地儿。

    他像挖到宝藏的少年笑得灿烂,一口白牙在昏暗中也好显眼:“是这儿?”

    许飞燕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完整词。

    不过雷伍也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他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狠,老旧木床吱吱呀呀直叫唤。

    裹了蜜的月光再一次淌了出来,映照着渐渐起伏跌宕的海面,波光粼粼如另一片星空。

    莺啼燕啭落进房间每个角落里,也填满雷伍空荡许久的胸腔。

    雪峰在炽热火焰中融化,干涸皲裂的河道开始有潺潺水流涌入,野草丛生的山坡慢慢长出白的黄的野花,蝴蝶飞舞,春风拂过,树叶沙沙。

    仔细听,是谁在谁的耳边细声倾诉着满腔爱意……

    许飞燕缓过劲时,雷伍已经在用热毛巾给她擦身子,动作轻柔仔细,暖意从下至上,熨得她心口发烫。

    她有些不好意思,手肘后撑想起身:“我自己来吧……”

    无奈四肢跟让人抽了骨头似的,完全使不上劲,噗通一声又掉回枕头上。

    雷伍轻捏一把她的腰rou:“好好躺着,别动来动去的。”

    许飞燕痒得发颤,急道:“别碰那!”

    她不是那种骨感身材,食量向来不小,生了孩子后更是丰腴了些,刚才冲动的时候没细想,事后才惊觉自己并不在最佳状态。

    雷伍不知她的小心思,给她擦完身,处理好自己,底裤都不穿就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

    这才发现许飞燕像只刺猬蜷着身,背着他睡在床边边,再过一点都要掉下去了都。

    他长臂一伸就把刺猬捞到自己胸前,玩笑道:“干嘛背对着我?嗯?吃完就不认人了是吧?”

    许飞燕羞得慌,绷紧了软软腹rou,怎么都不肯转过身,嘟囔着说自己困了要睡了。

    雷伍这才察觉她遮遮掩掩着什么。

    他侧身从后方揽住许飞燕,稍微用一点力气就拉开她的手,暖和大掌恰恰好捂在她小腹上,时不时揉捏一下。

    “雷伍!”许飞燕又痒又慌,明明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时候的亲昵举动却让她脸红心跳,仿佛变回了那一年的那个怀春少女。

    她缩起脖子弓着背:“我、我这几年胖了好多,你别捏啊……”

    可是雷伍爱死了这手感,他沉声低笑:“这样特别可爱,你可别搞减肥节食什么的,白白胖胖的才好。”

    许飞燕撅嘴皱鼻:“我又不是猪……”

    人一旦安下心就特别容易犯困,雷伍眯着眼咕哝道,声音都含糊了:“反正我要把你和朵朵都养得胖胖的……”

    这句话却堂而皇之地闯进许飞燕心里。

    她在雷伍怀里渐渐xiele劲,许久,她试着去触雷伍的手背,指尖沿着他微凸的血管轻轻划过。

    立刻就被他逮住,牢牢攥在手心,“看来你还不困,那可以再……”

    “不,我困了,马上、马上就睡。”

    许飞燕赶紧阖上眼皮子,不再乱动。

    可雷伍还在她肚脐处摸索着什么,突然那手指在某处停下,沿着那一道横线仔细摩挲。

    许飞燕忍不住提醒:“喂,那是……”

    “嗯,我知道。”

    雷伍声音淡淡,用手指丈量着那道疤痕的长度。

    刚才光线太暗他没看清,这时摸到了才有实际的感觉。

    他鼻尖埋在许飞燕发顶,闷声问道:“那时候会痛吗?”

    “大哥,剖腹产有打麻药的。”

    一阵睡意汹涌袭来,许飞燕打了个哈欠,闭上眼:“不过我是顺转剖,一开始挺顺利的,很快就全开了,但朵朵的位置不好,调整了几次胎位都不成功,就送去手术室了。最难受的是等麻醉之前那一会,麻醉师要打针的时候我正好来了一阵疼,抖得跟条虾子似的,麻醉师还一直叫我别抖……我就爆了粗口,又哭又骂说你来试试看阵痛不抖……”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弱,结尾还没说完,已经睡着了。

    等她呼吸逐渐均匀有规律,雷伍才睁开眼,慢慢把她转了个身。

    他没经历过当父亲的过程,对于刚才那段话里一些词语不是很能理解,但他记下了。

    而且他也记得,许飞燕说她疼,疼到得骂人的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