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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就算被发现了,回去的是大侄子,他一个做小辈的也不会把她怎地啦。 等肚子里孩子够大了,怎么也是自己的亲骨rou,周家的血脉,肯定也会没事的。 这么一想,四爷更是心安理得。 至于薛氏,她也不想回乡,也无暇顾及四爷。 到了京城,她看过大堂侄女姝颜婆家,作为皇室宗亲的富丽堂皇。 又见识了二堂侄女姝安婆家,书香门第的斯文风雅。 尤其是同是在乡下待过的妯娌王氏,不仅仆从成行,还穿金带玉,一副官家夫人气派。 这是她最不能忍的。 人之劣根之一叫远交近攻。 她对一直远在上都的长房何等富贵都觉正常,反而极尽巴结奉承。 可对一起在乡下受过穷的三房的崛起,却实在无法接受。 酸话讽言各种找茬就算了,还极尽所能的“吃大户”,也就是从三房划拉东西。 短短一个月,上至王氏,下至姝眉,甚至新媳妇张清敏,她都好意思开口。 也因此让张清敏更瞧不起婆家。 有一次就让姝眉撞了个正着。她能清楚的看出大嫂眼里的不屑。 姝眉难堪又难过。 难堪的是四婶这个糟心的行为。 难过的是大嫂怕是因此越发看不起自家。 敏感的姝眉隐隐感觉到大嫂不仅是瞧不起四婶。 她特别怕大哥也察觉这一点。 周霖是周家长孙,最是维护周家脸面,要是他发现自己妻子瞧不起自家,万一两人沟通不当,极有可能毁了夫妻和美。 张清敏近乎打赏下人似的把薛氏看中的东西给了她。 薛氏欢喜的合不拢嘴,嘴没了把门的,胡乱奉承道: “哎呀呀!我就说侄媳妇大家子出身不一般,人长的俊出手还大方,委屈下嫁到周家,也不知道是我那大侄子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哟!” 姝眉这个气啊!猪队友是永远的坑! 狠狠平平气,她才勉强浅笑道:“四婶这话说得我可不太明白了。能娶到大嫂肯定是大哥前世修来的福,这便是两人的缘分,即是缘份那里能说是下嫁?应该说郎才女貌,珠玉相配正恰当。” 薛氏讪讪道:“我哪有你这个识文断字的人会说,就会挑四婶的短儿。” 姝眉忙笑着对薛氏微微一福: “侄女可不敢挑婶婶的错,我是对下嫁这个词不以为然。” 说着微笑着扫了一眼注意力大嫂张清敏。 接着又像对着薛氏说:“我觉得下嫁这个词最是误人。当初出嫁必是有缘由的,既然有缘由就不该老觉得是下嫁,否则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因为嫁都嫁了,该想着怎么过好日子让自己更不亏,而不是始终不甘下嫁两字,让下嫁变成嫁瞎。” 话音刚落,王氏的嗔怪声从门外传来: “一个姑娘家,满口嫁不嫁的,没规矩,我看你是太欠收拾了。回去给我抄十遍《女戒》!” 姝眉偷偷吐吐舌头,起身给刚进屋的王氏行礼领罚。 张清敏心下有点不自在: 这个小姑子虽然话说的没规矩了些,可是话里有话,分明是给自己听的。 王氏和薛氏互相见礼后,扫了眼薛氏手里大儿媳的珠钗,就转向张清敏, 假意嗔道:“你这孩子孝顺也不是这个法子,知道的是你婶娘随口一赞,你便投长辈所好尽孝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讨赏呢。” 似玩笑般笑指姝眉:“你这meimei但凡孝顺你祖母哪怕一点子针线,老人家便钗环玩器的赏她。不过是针线,就回赏那么贵重的。你这用金钗孝敬的,可叫你婶娘怎么回赏?” 张清敏忙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媳妇考虑不周了。” 而王氏打趣的语气,却是毫不留情的刺,刺得薛氏面红耳赤。 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推回首饰,称自己确实是随口赞赞。 哪知王氏似笑非笑的又道:“你侄媳妇虽然不明就里,可东西毕竟已经孝顺给了你,你要是执意不收,她岂不更是抱愧?还是说你真的怕找不到更贵重的回赏她了?” 这番话更是把薛氏放到火上烤,以后估计不敢再来侄媳妇这里“吃大户”了。 万一人家以为她来这儿,是回赏更贵的重来了,岂不是要命? 不收吧,王氏摆明要把这珠钗给她添堵。 她不要王氏也得给她送去,弄不好还一路招摇,弄得满府皆知。 到时候她是不回赏也得赏。 最后薛氏跟捧着个刺猬似的收起珠钗,落荒而逃。 王氏的小迷女姝眉在心里膜拜:老娘威武!一统江湖! 要说平时王氏不会这么霸气的,这次她是气的够呛: 你说薛氏平时划拉自己和女儿就算了,反正她占小便宜还能占多少去,在这里住这么几天,她也懒得和薛氏计较。 哪知她居然连新侄媳妇都好意思张嘴。 加上婆婆刚提点她,这个大儿媳的矜贵之气,怕是和自家需好久的磨合。 这可好,一个隔房的婶娘大喇喇来侄媳妇屋里讨东西,上赶着让人瞧不起。 所以三奶奶发威了。 一招止血。 她这一爆发,不仅让姝眉跪服,张清敏也是心下暗惊: 原以为婆母是个软和的,不成想也会这么明理霸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