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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府烧兽甲的时候,趁兽甲未燃尽,她不声不响地偷留了一块。 其实留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得留底,得研究研究,得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才好。 火神后裔是真的吗? 炎铁兽是什么样的? 黑色石块静静地躺在木桌上。 第八十四章 早安 二皇子府邸的树木算不得少,若是有鸟儿安家,严淡人是欢迎的,因此管家特地准备了一处空旷地方给主子留着,闲暇时撒些谷物喂鸟也好。 教学的姑姑在纠正迟苹果请安的姿势,以及说话的腔调。 迟苹果开口练习,语调平直:“兄长早安。” 如果单是迟苹果自己在某个清晨向哥哥打招呼的话,大概会是: “迟冉,早晨吃啥?”面对哥哥对于称呼的纠正,是眉眼弯弯,咧嘴嘿嘿的嬉皮。 但现在: 她两只手叠在一起,微微附身,平直的脊背下衣服自然而然地垂落。从上往下看,知道她是在微笑且不露齿,表情也很恭敬,可以看见短短的睫毛但是不清楚她的眼神是怎样的了。 “兄长早安。”她对着空气毕恭毕敬。 黑白相间的、好像乌鸦一般的鸟兴致勃勃地筑巢,听鸣叫声,该是喜鹊上了枝头吧。 对于礼仪越发熟练的同时,开小差的情况便越发多了。 迟苹果也想去撒谷子喂鸟。 最近亲眼见到二皇子殿下的机会不多,坊间传言二殿下整日泡在青楼女人堆,不知道是不是在青楼研究光义会带来的情报。 几日前,与姑姑出行,同时也是考验迟苹果面对纷杂环境的反应。 她意外地见到了乐府夫人白秀温。 离得很远,仅是身旁有人指指点点的交谈,迟苹果才跟着抬头远望,模模糊糊地认出是那个曾被自己一窗户砸晕的女人。 执行任务的时候,迟苹果并不是特地去寻白夫人滋事的。 乐府毕竟是国师住地,家中的仆人自是不一般,迟苹果稳当当地进去,出来却是闹了点小动静,躲避的话首选是人少的荒凉处,所以才正巧翻进白秀温的冷院。 黑衣刺客迟苹果表面沉着实则内心惊慌的像拔毛的鸡,她思来想去,忆及哥哥李染生所提过的某些猜测,于是胆大包天地问出来了。 “你……你除了你丈夫有没有别的男人?乐彼是你丈夫的儿子吗?”迟苹果当时想掐死自己。 若是什么都不问,不也没事吗?可迟苹果想知道,面对某些千分之一的可能,她试着去确认。 尽管,她开始思考自己的火元神与乐家族人关系的时候,偶尔会想…… 说不定除了乐家族人,还有其他的姓氏家族有火元神传承,只是不像国师乐渠森一样显眼罢了。 反正迟苹果是挺好奇国师乐渠森看见一摊黑水的反应如何。 白夫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周边的人们仍在议论,说些什么: “据说乐氏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死了,国师大人一开始不管不问。” “真的假的?国师大人明明传闻面善心慈……” “瞎说,就他长的跟头熊似的还面善!连宫里的太医都请去治病了,硬是把命从阎王殿拉回来。” “你怎么知道?”这人一边问着,一边回头看去,“诶?人呢?” 背后尽是陌路人。 国师与夫人不合的消息不胫而走。 慢慢地,有人谣传白秀温的青楼身份不干净,昔日花魁赵倩儿作证。 赵倩儿年老色衰,凭早些年的私房过活,另有一家小楼是她经营的低劣青楼。贪生怕死的蝼蚁在金钱利诱和拳头的威逼下站到风口浪尖作证。 这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传到乐渠森耳朵里,他却觉得越发的愤慨,一面命人让那赵倩儿销声匿迹,一面查探幕后是谁有可能得知了自己戴绿帽的事情,非得明里暗里地嘲讽自己。 …… 临近夜晚,二殿下的卧房是昏暗的。 像是每个月女子会有的不适,严淡人每月也会有黯然失色的日子。 迟苹果的不适早已结束,她提一盏小灯站在二殿下的房门口,听见严淡人在哼歌。 一会儿是:“明月此时无……把酒问老天……” 一会儿是:“今朝没酒醉不了……” 既不悦耳,也不有趣。 迟苹果微微流露一丝笑意,依然是站在门口倾听。 “天黑路远……苹果树……吃掉树叶留苹果……”唱到末尾,严淡人嘿嘿两声,迟苹果便推门进去,带着这屋子里唯一的光。 严淡人猫在床榻上,似乎是披散着长发,顺着光线,迟苹果看见他在摸自己的脚趾,摸了一会儿道:“你们没人发现吗?” 迟苹果不懂他的意思,熄灭了灯盏。 谁也看不着谁了。 “我少了一个脚趾头,”严淡人喃喃道,“大拇指旁边的那个。” 略一沉吟,迟苹果道:“现在知道了。” “你们一天天的表忠心,连主子有几根脚趾都不清楚。” 就算是条狗,经常去舔主人的脚也会发现的吧。 “因为殿下是穿鞋的。”迟苹果答道。 “哼,你一点都不敬畏我,迟苹果。” 他这样说着呀,掀起一阵繁杂的声响,伴随着汲汲拖沓鞋子走路的声音,迟苹果感觉到面前有了另一人的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