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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扶光理了理筹码:“所以你特地找个高仿货试我?” 林意寰没正面回答,出了张牌,才笑着意有所指:“阿娇还在家咬手帕哭呢。” 众人顿时了然,笑而不语。 真真情债难还啊,林二小姐对季扶光一往情深,至今待字闺中,闹着脾气说非要等到他离婚那天。 这话听着任性,却并非毫无道理。跨越多个阶层的婚姻,本就极不稳固,能否长久只看季扶光单方面的兴趣。 说不定哪天就腻了也未可知。 林意寰吃了口酒,接着调侃道,“怎的,你还真想和那小灰姑娘白头偕老?” 季扶光摸了张牌,胡了。 他将牌堆倒,懒懒靠上椅背,让叶叙重新为自己点了一只雪茄:“我还真想,你管我?” 烟雾袭来,林意寰笑了笑,没再言语。 第八章 月上树梢,聚会结束,林意寰亲自将季扶光一行人送到会所门口。 男人刚要上车,突然回眸,淡淡瞥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 夜幕之下,林意寰收起了混不吝的模样:“你这次回轩城,是不是还没去看过晴姐?” 一瞬间,季扶光瞳孔像罩了一层浓雾。 季晴患的是偏执型精神分裂,有严重的被害妄想,发病后更是极度危险。 当年她数次病发,酿成了重大事故,最终被送进了华信在轩城开设的高端康养院——熹园。 住了整整六年。 这些年,季晴在专业人员的照料之下状态渐稳,便留在了熹园。后来季扶光想接她出来,她却不愿意了。 每次见面,姐弟俩都要因此事争执不休。 林意寰劝他,态度真诚:“去看看晴姐吧,她虽总说不想给你添麻烦,但其实很挂念你。” 季扶光还未出声,只听“啪”地一响,又一朵血红的木棉从空中坠落,摔在两人锃亮的皮鞋边。 他怔了片刻,拍了拍好友的肩。 “谢谢,费心了。” * 床头的闹钟指向六点半,滴滴滴地响了起来。陆白睁眼。 身侧空无一人,丝质的床单冰冰凉凉。 季扶光不在。 她抱膝怔愣了许久,才下床洗漱。走到一楼,厨房里香气四溢,陈婶正在忙碌早餐。 “陈婶,先生呢?” “先生出门了,说今天都不在家用餐。” 陆白惊讶:“他昨晚回来了?” “嗯,快两点的时候。”陈婶为她端上热气腾腾的米糕和豆浆,顿了顿,“在客卧睡的,大概是不想吵到您吧。” 这艾草米糕是梧川特产,清香扑鼻,陈婶专程学做的。陆白却没什么胃口。 过去只要季扶光在轩城,无论应酬到多晚,都会来主卧与她同寝。 他果然还在生气。 陈婶见她面露恍惚,没忍住,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说道:“太太,您对先生太拘着了,应该学着主动一些。” “主动?” “多黏着他,多撒撒娇,男人就是喜欢这样的……您这个年纪的姑娘,做什么都很可爱。” 不知是聚少离多还是差了些年岁的缘故,陈婶总觉得,这夫妻俩的相处模式太过生疏。 先生是冷淡了些,可做太太的也只会一味顺从,真真浪费了如此惊艳的美貌。 现在外头那些小姑娘,为捏住男人,哪个不是嗔痴卖萌样样精通。 陆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上午前两节要找导师上小课,时间很赶,她吃过早饭便匆匆出门。 陈婶却从别墅内追了出来:“太太,先生让您在家休养一天。” “为什么?”陆白愣住了。 陈婶面露难色:“呃,他只是交代我照看好您,也替您向学校请过假了。” “……” 重新回了别墅,陆白在二楼的走廊上来回徘徊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给季扶光打了个电话。 才响两声,那边便接通了。 “为什么让你休息?”季扶光似乎正在车上,语气懒洋洋的,还带了点揶揄的意思,“……你的脚不是受伤了么?” 陆白有些慌乱:“我,我没受伤。” “没受伤?”他轻笑了一声,“那就更要在家好好反思了。” 想起叶叙的提醒,陆白沉默了会,下意识抓紧电话:“扶光,我真的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你不敢。”季扶光漫不经心,声音却难掩冷漠,“可我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人。” 通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叶叙一直在前座屏息偷听,到这不由“哎”了一声。 季扶光懒懒瞥他了一眼:“你叹什么气?” “先生,您这样会吓到太太的。” 大概是跟着老板连轴转,脑子还蒙着,叶叙没多加考虑就开口道:“她昨晚都偷偷哭了。” 男人一怔:“她哭了?” “对啊,我上楼给您取表时碰到她,很明显就是哭过了……” 季扶光拧眉回忆,突然想起在衣帽间时,陆白的眼角似乎就有些泛红。 他倒是忽略了。 “太太一个小姑娘,本来就有些怕您,您还吓唬她,吃醋也不应该这样吃的呀……” “叶叙。”季扶光微微眯起眼睛,打断了他,“你是说我在吃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