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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之前呆过琴行,也做过家教,收入负担一部分学费和生活开支没有问题。但婚后季扶光包揽了这些费用,便不再允许她去教琴。 也是,季太太还要打工,说出去都贻笑大方。 她冲明薇笑了笑:“我需要存点积蓄。” 倘若将来真想出国深造,就得早做准备,筹一些自己的钱傍身。而目前她还是学生,挣钱的途径只有兼职,还必须瞒住季扶光。 好在过些日子,他便会回到南城。 明薇热心,执行力也强,才隔几天就联系上一位学生家长。她兴冲冲地给陆白打来电话:“是我妈同事的朋友啦,急着给她小女儿找音乐老师,你去试试吧。” 出师顺利,陆白也很高兴。 学生家就在轩大附近,她按照明薇替她约的时间,背上琴便出发。 抵达目的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来开了门。她梳着可爱的小马尾,鬼机灵的眼睛锁定了陆白身后的琴盒:“你是来教琴的吗?” 陆白笑道:“是的。” 小姑娘开心了,立刻兴奋地往房内跑:“mama,新老师好漂亮呀!” 学生家长叫周琴,是个话很密的中年妇女。她原本想找音乐学院的家教,听说陆白是师范类音乐生,一开始并不满意。 但看她给女儿试上了一小节课后,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小陆老师,俏俏以后就拜托你了。” 试课结束后,周琴拉着陆白,坐在沙发上满腹牢sao,“这孩子太难管了,之前送过少年宫,也送过琴行,就是静不下心好好学。” 实际上,俏俏今天在陆白的课上很认真。 她解释道:“小孩学音乐要从兴趣教起,别逼她,产生了逆反心理就不好了。” “是是是。”周琴点头如蒜,又忍不住继续唠叨,“哎,我就是太宠她了,光是琴都买了三把,现在这把还是专门找制琴师定的……” 陆白微笑着看她,心中却不可抑制,泛起了阵阵酸楚。 并非每个女孩都能像俏俏一样,是父母疼爱的掌上明珠。 当初她想学琴,最便宜的一把只需要三百来块。但陆永善叽叽歪歪,就是不肯给她买。 “一个女孩,我能供你读书都算不错了,学这些做什么?赔钱货!” 只差一点点,她就与梦想失之交臂。 兀自恍惚了一阵,陆白回神,嘲笑自己居然羡慕一个小朋友。 与周琴定完教课时间和费用,赶回学校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正值饭点,她拐到食堂给室友们打包了吃的。 “怎么样,今天顺利吗?” 一回寝室,明薇便紧张地凑了过来。陆白放下琴盒,笑道:“蛮好的,一周教三次课,家长也好相处。” 她将小吃递给明薇:“来,感谢你的,明儿再请你吃饭。” “呦,这波我可真不亏!” 明薇嘻嘻哈哈地接过,憋住了心底的其他话。 她父母恩爱,家庭温暖,终究是理解不了陆白的处境。但作为朋友,她也不想因逾矩的关心,再令陆白难堪。 “对了,西西呢?”陆白环顾四周,有些奇怪,“又和男友约会去啦?” “不是男友,是男神。” 明薇一人独吞了两份酥rou,嘴里含糊不清地吐槽:“她魔怔了,下午逃了灭绝师太的课去做发型——你说那季男神又不是火眼金睛,能在台上注意到她这朵新鲜的蘑菇头吗?” 见陆白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她又提醒道:“你忘了吗?今晚有季扶光的讲座呀。” * 轩大的礼堂位于人工湖东侧,是整座学校最宏伟的建筑。阶梯上坐了不少人,除了没票又想混进去的各系学生,还有一些闻讯而来的媒体。 门外巨大的宣传板和一排排易拉宝,都贴上了季扶光演讲的海报。 海报上那张正装照,陆白没见过。 之前叶叙偶然和她聊过。季扶光不爱拍照,更讨厌穿着西装一本正经地拍照。 他长得年轻俊美,作风却老派,喜欢舒适又保暖的衣物。 “天,季先生好帅啊,不能进去听真是太可惜了。” “学校给的票太少了,应该增加旁听座的。” “就是……” 边上挤了几个小学妹,絮絮叨叨地用手机拍海报。陆白给她们腾出位置,低头默默离开了礼堂。 可在人工湖思绪散漫地走了一圈,她又绕回来了。 不知为何,今晚她就想听季扶光的讲座。想知道她的丈夫,外人眼中的财经巨子,在演讲台上会是怎样熠熠生辉的魅力。 “嘿,陆白学姐!” 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陆白回头,看到一个高高的男生冲她咧开笑脸:“这么巧!” 她有些迷茫:“呃,你是?” 对方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我是卓扬呀!上次篮球场不小心砸到你那个……你不会被球砸失忆了吧?” “……” “真忘了?好伤心,学姐你的名字我可是费尽心力才打听到的呢!” 陆白盯着他俊秀阳光的脸看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噢噢,是你呀。” 卓扬穿着统一服装,脖子上还挂了个蓝色工作牌,一看就是学生会的工作人员。 从刚刚起,他就看陆白在礼堂门口转来转去。她乌发及腰,身量纤纤,在人群中漂亮得惹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