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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镇上的人合资搭的。白莫儒并未隐瞒。 他们一家人和镇上几个有声望的人坐在最好的位置,就算是他不说,依照善玉成的聪明也能猜出七/七/八/八来。 只是说是合资,其实其他人就是出了个场地,其余的事情大多都是他托了布店老板帮忙联系的。 闻言,善玉成脸上的笑容有了些变化,他安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目视前方不再看向四周。 看戏这事儿白莫儒还是第一次经历,虽然对这大概有些了解,可是到底不多。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闭幕的台上看了许久,也没见有什么声响之后,这才耐不住性子侧头问身边的善玉成,他们怎么还不开始? 白莫儒话一出口,却逗乐了坐在他另一边的刘如,刘如好笑又好气地看向自己这个小儿子,笑道:哪儿有这么快,这戏班子还不得准备准备啊? 话说着,刘如鼻子便忍不住跟着酸了起来。 白莫儒因为身体的原因打小就很少离开房间,别说是看戏这种需要走动而且还需要吹风的事情,就连上街都没去过几次。 以前镇上也不是没人搭台唱戏,每次听到消息之后白学民都兴冲冲的早做了准备要去看,小时候更是兴奋得饭都不想吃。 白莫儒却是可怜兮兮地坐在床上,乖巧的看着兴奋的白学民。 等白学民走了,他就隔一会儿问一句哥哥回来了没有,千盼万盼把白学民盼回来了,便眼巴巴的凑上去听白学民讲戏。 算起来,这还是白莫儒第一次亲自来看戏。 刘如抬袖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眶,随即欣慰地看了看白莫儒。 一旁,白莫儒听了刘如的话却是有些坐不住了,那还要等多久? 白莫儒倒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可是这样无目的的漫长的等待着,总归不是个办法。 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晚些来,反正位置一直是给他们家留着的,也不会跑。 而且看戏这事又不像是在茶馆听曲儿还有茶水喝着,这简单的戏台前就一凳子,他们还算是好的,至少有个坐,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好些却是连个凳子都没有。 怎么了?不舒服?善玉成看向似乎坐不住的白莫儒。 没什么。白莫儒摇头,正说话间,白莫儒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只是太过仓促,再细看的时候,那边却并没人。 善玉成见状随着他回头看去,片刻之后回过头来,却没问白莫儒在看什么。 要是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善玉成有些后悔听说是看戏就喜滋滋地跑了过来,这地方不像是院子里四处避风还有暖炉,这里有些寒。 不用,你看快开始了。白莫儒看着有了动静的戏台。 戏台上,有人拿着个木板贴了纸在上面,上面写的是戏曲名。 那人在台上站了一会儿之后,就闭幕了。 又是片刻之后,台上有了动静,先是一阵唢呐的声音,然后才是其它乐器合奏奏成的欢快曲调。 善玉成错过了看那木板的时机,却在听到这一阵开头的配乐之后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居然是这出戏。 这次的戏是之前白莫儒与他在京城的那客栈当中无意听见的那出戏,当时两人都并未多听,错过了。听到那咿咿呀呀的声音传开,善玉成那琥珀色的眸子便定在了台上。 他嘴上虽没说,放在椅上的手指却是随着那蜿蜒缠绵的曲调打起了拍子。 戏开了场,四周的人就越发多了起来,在他们背后原本空着的位置没多久之后也由布店中那两人坐了。 两人来得晚些,来了之后与前排的刘如、白莫儒打了招呼之后,就安静地看戏去了。 白莫儒集中了注意力在台上,却有些听不懂那蜿蜒缠绵的戏腔,从那些人的动作之间他倒是猜出来了这似乎是一出写感情的戏码。 开场就是大红喜袍的成亲戏,成亲之后,紧接着两小段,也都是在描述台上夫妻两人新婚燕尔的甜蜜生活。 善玉成看得格外认真详细,这出戏他早已经看了无数次,可是却总是看不腻。 这戏后面的内容白莫儒不知道,善玉成却是一清二楚。 这出戏,写的是一个壮志未酬的秀才因为几经波折都无法考取到功名,又因为身边有着个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便放弃了继续考取功名娶妻生子。 后来国破家亡,秀才逃亡途中与家人失散,阴差阳错之下以为妻子儿子都死在了敌军手下,所以发愤图强为妻子报仇。 十年时间秀才终有所成当上了大将军驱逐外敌大仇得报,结果却得知妻子都还活着,然后和家大团圆的戏。 戏曲内容虽然简单,但是胜在写戏的人心思细腻,若遇上好的戏角儿,把那秀才前期放弃理想的抑郁和与妻子喜结连理的喜悦。还有待到国破家亡时对当初放弃理想的悔恨与后期的满腔仇恨发愤图强都表述出来,那这戏便是一出绝世好戏。 只是这也已经是善玉成记忆中的事情了,算起来,他也已经十多年没看,虽然偶有人提起这戏,他却是自打他哥哥去世之后再没看过。 只隐约之间记得小时候看到那秀才后期遭遇时,他胸腔里guntangguntang的,还记得,他好像还和他哥哥曾笑言长大了要做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