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 第97节
宫梧桐更气了。 见宫梧桐那张臭脸,越既望一边吃瓜子一边小心翼翼和明修诣传音:“你咋又惹了师尊了?你看他气的。” 明修诣轻声道:“可能是我身上寒冰灵种的灵力太冷了,将他冻着了吧。” 睢相逢一看两人这架势就知道他们在传音,伸手戳了戳他们,又指了指自己,表示“带我一个”。 然后三人就在弟子玉牌中传音聊天。 “先不说这个。”睢相逢道,“我就想知道,大师兄你怎么跟个祸国妖妃似的,怎么吃个瓜子也要别人给你剥?” 越既望理直气壮:“之之前几日给我吃了瓜子壳,我差点被呛死。” 睢相逢嫌弃看他:“之之一向细心,你自己粗心吃了瓜子壳还能赖到他身上去?” 明修诣在一旁心虚地没说话。 越既望说:“是真的啊!” 越既望将那日两人说话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睢相逢,来证明的确是明修诣失神才把瓜子皮放他掌心了。 睢相逢聪明,联想起了前后之事,顿时用一种了然的神情看着明修诣。 明修诣头垂得更低了,有种做错事被人抓包的心虚和莫名的羞耻。 一路上,宫梧桐都没找到机会和明修诣说话,连话本都看得很不舒心。 半日后,车辇终于慢悠悠落在了妖族入口。 因为妖族现任的妖主是孔雀,妖族入口处全是花里胡哨的孔雀在翩然起舞,看到熟悉的车辇落下,很快就有两个孔雀化为娇俏的姑娘,娇笑着上前恭迎。 宫梧桐慢条斯理地从车辇上下来,余光扫了扫握着剑在一旁的明修诣。 明修诣对上他的视线,冲他温柔一笑。 宫梧桐心都化了,正要找个机会和他说几句,两个姑娘已经一左一右迎上来,恭敬行礼:“见过小圣尊,您可许久没来啦。” 宫梧桐八面玲珑,对娇俏的女孩子从来不会像对其他人一样不说人话,更何况这两只孔雀还是他师弟的meimei,当即也露出一个笑,道:“所以今日不是来了吗,多年不见,美人可又漂亮了。” 孔雀最喜欢旁人夸赞他们漂亮,闻言笑得眸子都弯了,其中一个姑娘还大着胆子朝宫梧桐抛媚眼,眼睛里全是深深的爱慕。 一行孔雀花枝招展地把同样花枝招展的小圣尊迎进了灵力浓郁的妖族。 睢相逢三人跟在那五彩斑斓的孔雀后面,看着招蜂引蝶的师尊,满脸一言难尽。 明修诣还在观察妖族的灵力,发现果然和三界其他地方的灵力不同,是一种天道自然的味道,情不自禁地吸引着人堕入其中。 他正左右看着,睢相逢突然挨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皱眉道:“你做什么呢?” “这处的灵力不错。”明修诣如实道,“天道庇护的福泽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睢相逢:“……” 睢相逢像是看鬼一样看着他:“你傻啦?” 明修诣茫然:“啊?” “师尊啊!”睢相逢恨铁不成钢,“你看师尊都被那些孔雀迷得神魂颠倒,你都不紧张一下的吗?” 明修诣更迷茫了,不明白他何出此言:“师尊又不喜欢她们,她们也对师尊并无爱慕之意,我为何要紧张?” 睢相逢诧异道:“你怎么知道她们对师尊并无爱慕之意?” “孔雀天生喜爱明艳美丽之物的生灵,师尊又是三界难得一见的漂亮昳丽,她们虽然看着对师尊深情,但实际上只是贪慕师尊的皮囊。”明修诣如实道,“就和花师叔一样,每回都吵着闹着要在选妃日被师尊选中,但实际上选不选中对他都没什么影响。他对师尊不是男女欢爱之情,反而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沉醉和占有。” 睢相逢目瞪口呆看着他,从来不知道他这个小师弟看事情这般通透。 “所以你看。”明修诣如同暖玉的眸子全无阴霾,纯澈又认真地看着睢相逢,“她们对师尊的爱慕并非出自真心,我为何要紧张?” 睢相逢肃然起敬,只是敬佩之后,他又想到了另外一茬。 “所以我们之之的意思是……”睢相逢幽幽道,“你对师尊便是真心爱慕了?” 明修诣一怔,脸腾地红了。 第94章 十动然拒 睢相逢差不多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见明修诣这个默认的架势,还是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和明修诣说道理了,有些无奈地道:“那些道理,就算我不说,你应该都懂的吧。” 明修诣轻轻点头:“我应该……知道。” 睢相逢:“那你还……” 明修诣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控制不住。” 睢相逢终于听到明修诣一句准话了,忙不迭地追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就是,我……”明修诣想了想,才垂着眸仿佛喃喃自语般,道,“我只要一看到他,哪怕他再无理取闹,我也只觉得欢喜。” 睢相逢古怪道:“您这可能是受虐狂的症状。” 明修诣:“……” 明修诣那一点初开的情窦都被睢相逢这句话给打蔫了,无奈道:“师兄,我现在本就很迷茫,你不要给我添乱了。” “呵。”睢相逢道,“迷茫?我看你心里清楚得不得了。” 睢相逢了解明修诣,他虽脾气好,但心思深,什么都往心里埋,往往说出来的,肯定只有他心中所想的十之有一。 见明修诣不说话,睢相逢没好气道:“那你打算如何?同师尊说你的大逆不道狼子野心?那可太好了,他盼了这么久,听你这么一说肯定高兴得要命,把你直接扛着就双修去了。” 明修诣:“……” 明修诣哭笑不得:“我并未想那么多。” 睢相逢:“那你想到哪里了?” 明修诣垂着眸,神色柔和又温润:“我不敢对师尊不敬,那点龌龊心思也不会戳到他面前去污了他眼睛,只要让我一直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睢相逢深知师尊的本性,见状毫不客气地拆师尊台:“还污了他的眼睛?他恨不得你直接去从里到外污了他身子。” 明修诣:“……” 明修诣不满地皱眉:“别这样说师尊,他不是这样的人。” 睢相逢恨不得给他瞧瞧眼睛,看看里面是不是被宫梧桐的魅术给糊住了,否则为什么会觉得宫梧桐那种当着徒弟的面光明正大看春宫图的人是个正经人。 “我的亲之之啊。”睢相逢恨铁不成钢,“你给我个准话,你到底对师尊是不是那种爱慕?你可想清楚啊。我虽然不懂情爱,但也差不多知晓一些,那些坠入爱河的修士往往想着的都是对心爱之人的占有,期盼着相守一生,哪有你这种只看着就知足的?” 明修诣说:“可我真的是这般想的。” 睢相逢:“那你肯定对师尊不是爱意,而只是徒儿对师尊的敬重。” 明修诣本能道:“可是我……” 睢相逢就是想要激他说出其他有力的佐证来,闻言满脸鼓励地催促他:“你怎么了?说出来。” 明修诣左右看了看,像是做贼似的,发现没人看他们,才凑到睢相逢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睢相逢听完后,大吃一惊:“什么?你又做春梦了!?” 明修诣:“……” 不远处的人全都朝他们看来,越既望也好奇地走了过来。 哪怕温润如玉如明修诣,也气得以下犯上了一番,浑身冷汗都下来了,扑上前直接捂住睢相逢的嘴,咬牙切齿道:“二师兄!啊啊啊!” 睢相逢被捂着嘴还在为自己辩解:“唔唔唔!唔唔!” 明修诣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眼圈都红了。 越既望已经跑近了,嚷嚷道:“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春……” 明修诣:“……” 明修诣生平第一次用禁言决,就是往他两个师兄身上招呼。 片刻后,三人到了妖族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落脚。 睢相逢带着歉意地垂着眸,手中拉开一个卷轴,上书三个字——「我错了」。 越既望受了无妄之灾,满脸懵然:“唔唔唔?唔唔唔!” 明修诣被气得脑袋直嗡嗡,但是他教养极好,哪怕这样也说不出什么重话,生气禁了师兄言也只禁了片刻就心软了。 睢相逢能说话后,心虚地凑上前,小声道:“之之啊,别气了,我就是一时吃惊。” 越既望也凑上前去:“你们说啥呢,之之生气了?” 明修诣看了睢相逢一眼,有气无力道:“我没生气。” 睢相逢一弯眼睛:“那就好。” 越既望还在那:“什么?什么什么啊?” 睢相逢见越既望满脸茫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大师兄,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告诉你这件事了。” 越既望:“???” 越既望瞪他:“怎么和大师兄说话呢?” 睢相逢揽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叽叽咕咕,咕咕唧唧。 片刻后,越既望满脸呆滞看着在一旁垂眸不语的明修诣,好半天才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愕然看向明修诣。 明修诣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弄清楚自己对师尊的情愫了,但被睢相逢这么一搅和,他现在罕见地觉得有些疲倦,也不想和越既望多说,颔首道:“师兄,我先去休息了。” 睢相逢道:“哦好,去吧。” 明修诣转身离开了。 越既望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震惊:“你说真的?” “十有八九吧,我看他心里门清,就是因师徒的身份不敢想太多。”睢相逢幽幽叹气,“他说要待在师尊身边就好,但凡换个旁人这话根本不可信,只是说这话的是修诣。他那不争不抢淡泊一切的性子,若是没人点醒他,他指不定真的就这么一辈子不说了。” 越既望还处在惊骇中,悚然道:“你和我说说,之之他到底哪来的胆子?就师尊那种……那种……” 他无法形容宫梧桐此人的恐怖,只觉得只要是个人都无法忍受宫梧桐的张狂倨傲以及闹事找茬的本事,就算是他亲爹圣尊,每天也几乎有三次恨不得把他抽得哭爹喊娘的冲动。 但被睢相逢告知这个事实后,越既望想了半天,迷迷瞪瞪地觉得,这世上若是真的有人能忍受宫梧桐的脾气,那个人……只可能是明修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