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玄幻小说 - 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在线阅读 - 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 第89节

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 第89节

    明修诣将两杯毒茶泼了,闻言挑眉:“南城那个?据说排场很大,抓了许多作恶多端的魔修魔物放置密林让剑修追杀,所猎魔物多者为魁首。”

    越既望拼命点头:“嗯嗯!”

    诛魔会上全是近些年三界的新起之秀,若是往常,明修诣和睢相逢也要去诛魔会上走一遭的,起码去长长见识,认一认那些天之骄子。

    只是好巧不巧,那诛魔会刚好和飞琼秘境的时间撞上,明修诣两人也便没关注诛魔会。

    没想到越既望竟然偷偷去玩了。

    睢相逢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哦,所以你就赢了这个破剑回来?”

    “这哪是破剑啊?!”越既望着急道,“而且南城那么多剑修聚集,我孤身一人不知道废了多大劲才的了魁首,我是为师门争光啊!”

    睢相逢气得不轻,凉凉道:“你现在拿着这剑去找师尊,告诉他这是你赢来的,你看看师尊会不会觉得你替师门争了光?”

    越既望不吭声了。

    明修诣在一旁看得不忍心,轻声道:“南城那么多修为高深之人,大师兄孤身一人就能获得魁首,已是不错了。”

    越既望眼睛都亮了,道:“是吧是吧,我真的很不错。”

    明修诣:“……”

    明修诣瞥他一眼,淡淡道:“但这魔剑不能留。”

    越既望:“……”

    越既望转身就跑,拿着魔剑运转灵力将面前的冰墙轰的砸破,风一样就溜出去了。

    睢相逢见他不思悔改,怒道:“之之,拦住他!”

    明修诣不用他说,寒冰灵种已经四放,仿佛一根根冰线铺天盖地朝着越既望扑去,化为一个笼子将他大师兄的路全部封死。

    那寒意漫天,却没有碰到院中的一花一草。

    越既望被冻得一激灵,漆黑的眸中倏地闪现一抹赤红,很快就消失了。

    明修诣飞身而来,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解释:“大师兄,这把剑有些古怪,灵力皆是魔息,正道修士若是用了魔族灵器,很容易魔息入经脉,心生心魔。”

    越既望看了他好一会,抱着剑死死不撒手,他垂着眸难得放轻声音,讷讷道:“可这把剑……是我的。”

    明修诣眉头一皱。

    越既望现在的样子有些奇怪,而且他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是指“这把剑是我赢来的”,而仿佛被什么cao控了心神似的,全对这把魔剑从心底的占有欲。

    睢相逢紧跟着赶到,冷冷道:“我记得你之前十分厌恶剑,因为过云江那个大魔每月十六取你灵骨的血去温养魔剑……”

    他话没说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浑身鸡皮疙瘩瞬间立起,悚然看向越既望怀里的魔剑。

    那把剑……

    分明就是当年越既望以半身血铸成的剑!

    睢相逢双膝一软,险些直接跪倒下去,被明修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剑……”

    明明过了那么多年,睢相逢回想起当年在魔族过云江的经历还是不自觉地双腿发软,他扶着明修诣,朝着越既望伸出手,轻声道:“师兄,让我看看那把剑。”

    越既望对这把以他灵血铸成的剑有种本能的占有欲,睢相逢提出这个要求他理智立刻就要拒绝,但他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对睢相逢和明修诣的信任占了上风,很快就将剑递了过去。

    睢相逢抖着手将剑接过来,仔仔细细用指腹去触上面的花纹,终于确定这把剑就是当年在魔族以越既望灵血铸成的剑。

    怪不得越既望对这把剑这么痴迷。

    当年只差殉剑最后一步就能炼出那把举世无双的灵剑,但宫梧桐不知给了那大魔什么,竟然让他主动放弃了越既望,还被当成炉鼎让了出去。

    睢相逢当年和越既望在同一处关着,清楚记得那把剑的纹样。

    这把剑上面的纹样和每一处凹槽,皆是由越既望的灵血铸造而成,指腹轻轻一抹,那漆黑的剑骤然闪现一抹血光,张牙舞爪地遍布整个剑身。

    睢相逢手一抖,剑直接从他手中掉落,哐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他眼眶通红,手抖得不成样子,没一会眼泪就缓缓落了下来。

    四下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越既望站在一片冰雪中安静看过来,似乎不明白睢相逢为什么哭。

    睢相逢跨过那把剑,缓步走上前,抬手抓住越既望的衣襟,仰着头看他,脸上泪痕未干,语调带着些喑哑。

    “师兄。”他近乎乞求地说,“我们不要这把剑了,好吗?”

    越既望眉头紧皱,满脸不情愿。

    睢相逢因为自幼试毒,身高自从十七岁就不再长了,和越既望他们站在一起时都要微微仰着头才可以。

    他拽着越既望的衣襟晃了晃,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轻声道:“好不好?”

    越既望对上他的视线,不高兴地说:“可那是我……”

    睢相逢还是问他:“好不好?”

    越既望噎了一下,视线依依不舍地在地上的魔剑上看了好久,又看了看眼睛发红的睢相逢,好半天才哼唧着说:“行吧,不要就不要,我还能再找到一把更好的。”

    睢相逢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将越既望的衣襟松开,变脸似的嫌弃踹了他膝盖一脚,擦了擦脸上的泪,没好气道:“算我求求你了,你就是个惹事精,无论去哪里都能惹出一堆麻烦事出来,以后少出宗吧。”

    越既望不满道:“我在这次诛魔会可是出尽了风头,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叫我吗?诛魔大师!就是我了。”

    睢相逢翻了个白眼。

    明修诣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没忍住也轻笑了一声,他将地上的魔剑捡起来,打算找个地方封起来。

    越既望自从答应了不要那魔剑,之后一眼都没有瞧过。

    这件事算是定了,三人正要去推牌九压压惊,一旁被冰堵住的月洞门突然传来一声破碎声,接着宫梧桐面无表情出现在门口,视线冷冷看着三人。

    越既望沾染了一身魔息还没散,见到宫梧桐莫名心虚,躲在师弟后面对着师尊行礼。

    “师尊。”

    宫梧桐大概是察觉到偏院的魔息匆匆而来,松松垮垮披着紫色外袍,长发都未束,几乎要拖地了,他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明修诣怀里的魔剑上。

    见到那把剑,宫梧桐瞳孔倏地一缩,抬手一招就将魔剑招到手上。

    他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散不去的惊恐,连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睢相逢惯会看师尊脸色,一看他这个神情,立刻拉着师兄师弟跪下来请罪。

    无论发生什么,反正先跪下请罪准是没错的。

    沉默半天,宫梧桐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抖,像是在强装镇定似的。

    “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

    越既望垂头丧气地屈膝蹭到前面,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弟子……在南城赢来的。”

    宫梧桐的手轻轻一颤,他矮下身,伸手扶起越既望垂着的脑袋,漂亮的异瞳直直看向那双已经带着魔息的黑瞳里。

    “傻孩子。”宫梧桐脸上浮现了个笑容,但越既望却感觉他像是在哭似的,“你拿这把剑做什么啊?”

    越既望犹豫了一下,他不想看宫梧桐露出这种好像对什么绝望又无奈的神情,再三保证道:“我、我没想要这把剑,这把剑不好,我不要了。”

    宫梧桐抬手轻轻抚着越既望脸颊上的剑形红印——那里本来被宫梧桐的弟子契所遮掩住,寻常时候几乎瞧不出来是殉剑的印记,而这次不知是不是和魔剑的接触,剑形痕迹竟然缓缓从弟子契上泛了出来,像是活物一样慢慢吞噬契纹。

    宫梧桐不可自制地想:“天命不可违。”

    天命终归是不可违背的吗?

    第86章 阴魂不散

    宫梧桐并没有说其他的,只将越既望脸颊上的弟子契强行催动加深,盖住那剑形痕迹后,转身就走。

    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睢相逢朝明修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去看看。

    明修诣点头,起身上前跟了上去。

    宫梧桐面无表情地走出偏院,目不斜视随手往旁边一抬手,玉剑从内室被他强行招出来,呼啸一声落在掌心。

    他看也不看,直接御风而行,往南而去。

    明修诣眉头一跳,隐约知晓宫梧桐要去何方,连忙跟上去想要拦住他。

    只是宫梧桐速度太快,明修诣刚抓住他的手腕,就被他强行带着一瞬千里,转眼就来到了南城——越既望赢来魔剑的地方。

    明修诣晕头转向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着宫梧桐眼睛眨都不眨地就往城主府里走,立刻跟上去。

    这回,他没再阻拦宫梧桐了,因为现在的宫梧桐身上的气势,根本不是他轻易能拦住的。

    宫梧桐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来到了南城城主府。

    那南城的城主正在办诛魔会的庆功宴,府里全是三界年轻的修士,眼睁睁看着宫梧桐冲进来,全都愣在原地。

    宫梧桐看也不看,飞快上前,玉剑破空,听到一声撕裂之音,而后剑刃稳稳落在正在饮酒的城主脖子上。

    城主:“……”

    城主酒杯都要洒了,愕然抬头看去。

    宫梧桐居高临下看他,宽袍无风自动,灌满袖口,那双异瞳里全是抑制不住的杀意。

    “那把剑,是从何处寻来的?”

    在场所有人都认得宫梧桐,一时间讷讷无言不敢上前阻拦。

    城主也是个人精,稍微一想就知道宫梧桐是为何而来了,他悄无声息地移开脖颈旁的锋利剑锋。

    “见过小圣尊。”城主小心翼翼道,“您是说越修士在诛魔会上赢来的魔剑吗?那虽然是从魔族过云江寻来的,但的确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灵剑,和越修士甚是有缘。”

    他本是好意,但此言一出,宫梧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城主心中“哎呦”一声,心想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忙补充道:“越修士受伤之事我已将那些人处置了,那些心术不正的修士合该受此责罚,若是小圣尊不满那责罚,我可将那些散修交由九方宗处置。”

    知晓越既望是九方宗小圣尊的徒弟,城主哪里敢怠慢,也只有那些无门无师的散修才会毫无牵挂不要命地去截越既望的剑。

    宫梧桐冷冷道:“他还因为那把破剑受了伤?”

    城主:“……”

    城主脸都绿了,没想到宫梧桐并不是因为徒弟受伤而动怒的,一时讷讷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