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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绝无可能!东淄王,放开我,否则……” 李苌温柔一笑:“否则怎样?” 说实话她不信凭燕攸宁手上的一点微末道行,可以从身为男子的自己手里逃脱。 但见她双眸失明,最是脆弱好欺,红唇洇湿,一张一翕,娇媚可怜至极,李苌心神一荡漾,没有忍住嘴唇朝着燕攸宁吻了过去。 自诩阅尽千帆的东淄王,感觉自己从未品尝过这么香的嘴唇,像嫩嫩的豆腐,吹弹可破,比他的侧妃不知道香甜了多少,他发觉自己还是一直忘不了燕攸宁,忘不了她带给他的惊艳感,就算是成婚,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一品燕攸宁芳泽。而现在,他终于尝到了。 他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嘴唇蓦然传来尖锐的刺痛,李苌猛睁开眼,一把推开了燕攸宁。 “贱人!” 居然敢咬自己! 李苌怒火中烧,一巴掌打在燕攸宁的脸颊上。 “啪”的一声响起,燕攸宁的脸被打偏,贝齿磕破了腔壁,弥漫出一股铁锈腥味。 她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又挨了一巴掌,可是出乎李苌意料,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在笑。 笑得让李苌居然也有几分心慌。 “你笑什么?”他底气不足,镇定地道。 燕攸宁将口中的血腥味缓慢地下咽,微笑:“堂堂东淄王殿下,对不是处子的女人会有兴趣吗?” 她非常了解李苌,她自认为。 虽然他继位以后调戏臣妻,但在那之前,他的口味挑剔刻薄到过分。 尤其是,他万分嫌弃她的身体接纳的第一个男人。 “你?”李苌果然十分震惊,声音都拉长了。 燕攸宁缓慢地将衣裳拢上,仍旧那么望着他,尽管她双目失明什么都看不到,但莫名地让李苌感到,她能看见。 “我和霍西洲,早已是有实无名的夫妻,不止一次,早在马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好上了。及笄那天你在园外等我,当时我们正在私会,差点被你撞破,因此让他藏在树上。东淄王殿下你有所不知,那日我待你客气,纯粹是为了保护你。我的男人眼底揉不得沙子,如果你敢对我动手动脚,他不会饶了你。” 李苌越听越是震惊,直到后来他的脸色已经铁青,燕攸宁话音落地,他一只手掐住了燕攸宁的雪颈。 巨大的怒火将他们灭顶,只要一收紧,他就能轻易掐死燕攸宁,了结他的耻辱! 燕攸宁不通空气,脸涨红充血,咳嗽得流出了眼泪,可她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一刻消失。 看着看着,李苌居然冷静下来,阴阳怪气地微笑,“是我忘了,还是你忘了?霍西洲,你的男人已经死了!” 一个已死之人,又算是什么威胁! 燕攸宁要说话,但说不出,李苌见她欲言而止,稍稍松开了一些,放她一个喘气说话的机会。 燕攸宁艰难地一字一字地笑道:“我的状况,比起死好不了多少,我活着,本就不是为了自己。你要侮辱我,只能侮辱我的尸体。东淄王殿下试试看。” 一缕血痕,从她的唇边缓慢溢出。 趁着她恢复苍白的脸,尤为凄艳,动魄惊心! 李苌吃惊无比,燕攸宁好歹是燕昇的嫡女,居然宁愿用她美丽圣洁的洁白身体,去取悦那个肮脏下贱的男人,还痴心无悔,甘愿为他守节? “凭什么?” 我堂堂东淄王,竟不如区区马奴? “你是瞎了眼么!当本王的王妃,难道不比跟着一个马奴!” 燕攸宁含笑:“你哪里比得上霍西洲。李苌,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性,富贵名利又这样,你这种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连心都是脏的,你令人恶心!难道燕夜紫和你成婚之后,了解了你的为人,现在还像当初一样爱你吗!” 这句话正戳中了李苌痛脚,他的脸色又青又白。 他猛地撤回钳制燕攸宁雪颈的手,起身退去,冷笑:“是么,那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在紫云观犟一辈子!” “这世上,富贵方能长久,我要娶你,易如反掌,霍西洲要像燕家提亲,他就得掂量自己的斤两。所以,他死,结果还是我赢。不过,你一个下贱的脏货,不屑本王一睡,滚吧。” 他哼了一声,转身,以胜利者的姿态,带领人下山而去。 第62章 崖岸青松 绯衣被粗鲁的大汉释放, 急忙提裙挎篮奔了过来,欲查看燕攸宁的伤势,艰难娘子指骨发颤地艰难握着竹杖, 无力地倒在树下, 衣衫破损,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娘子, 你受伤了吗?” 绯衣将燕攸宁搀扶起,上上下下地观摩着, 看她可有受伤。 除了口腔内部破损, 其余一概无虞, 绯衣这才稍安不躁了, 但还是隐隐带着哭腔说道:“娘子,我们一定把这件事告诉家主, 凭什么东淄王就可以这么欺人!” 燕攸宁顿了顿,唇瓣绽开一缕浅淡的微笑:“不用,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 绯衣急得要命, 可是说话的声音却再一次被燕攸宁轻笑着打断。 “难道我的境况,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她的声音轻轻的, 幽幽的, 仿若一片轻薄的秋叶浮于水上。 绯衣像被什么击中了, 倏然失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