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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没有力量支撑,她几近匍匐在地,止不住地咳嗽,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只能看见慌乱的人影。 这时候,身后有一堵强有力的力量将她转移。 是褚澜川。 她破涕为笑,他来了啊——终于来了啊—— 翻阅山河,穿过人海,没有什么比他身上的气息更让人安心。 褚澜川将她牢牢护在身后,迅速翻滚在地,躲避攻势后,藏匿到事先踩点的工厂隐匿点。 “我们都会活下来的,一定会的......”她嗓子干涸,发生的声音也异常嘶哑低沉。 但褚澜川听见了,他捏枪的手僵了下,迅速跟指挥部联系:“人质已解救,请求增派增援,转移安全位置。” 他转过身,很轻地抱了下小姑娘一下。 仅仅只是一个拥抱,承载了太多的情绪。 他也只是血rou之躯,也会怕,也会紧张。 但没有哪一次行动,他会紧张到这个地步,甚至开枪的时候要排除杂念才能狠得下心。 可从小到大家里的教导他不敢忘,警校里学习到的专业素养迫使他沉静。 一切收网前,都还不能掉以轻心。 指挥部收到消息,立刻展开军方部属,只见原本还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立刻迂回降落到不远处的低空。 火力增援,一片硝烟,只能看得清制服上“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字样。 “A1特战组负责包抄,围住所有可能的逃脱路线——” “海陆空启动战斗准备,集中所有力量务必剿灭贩毒分子,是否明白——” “人质身上有引爆装置,陆路中队负责拆弹,立刻赶往洞拐发射信息点......” ..... 这里地形位于山腰下的丛林,双方交战,退可攻进可守,生命随时暴露在死亡的危险下。 云伽的手臂被那发子弹打到要害处,他痛苦的龇牙咧嘴,但眼神更加骇人,是真的被激怒了的反应。 他没想到褚澜川居然是个赌徒,那么小的概率,一旦选错,就是命悬一线。 趁着手下与云伽拖着残缺的身躯转移到工厂内的制毒点,这里不仅有毒品,还有许多火药。 云伽将这些火药疯狂往身上堆砌,如果他死了,谁也别想活。 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到地板上,犹如他心心念念相伴已久的罂栗花。 他从十五岁开始学习制毒,云桉当过化学老师,对配比指标都是亲力亲为,在此前提下,云伽学习的很快,连云桉都夸他有天赋。 虽然在这方面的天赋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云伽第一次体会到了主宰者的滋味。 他不用再偷鸡摸狗,像过街老鼠一样躲避异样目光,只要掌握了制毒技术,再跟着云桉倒卖毒品,他的人生将焕然一新。 当时,云伽只是想贩毒赚钱,用赚来的钱给双目失明的母亲治眼睛。 可是云桉不这么想,他养云伽也只是为了多个可cao纵的棋子。 在他的记忆里,是云桉逼迫他,硬生生将高浓度的冰毒对他进行直接注释。 那几天,他恨不得生不如死,骨头像是被蚂蚁啃噬过,五脏六腑没一处完好,这条命就如同一个蝼蚁,是生是死完全掌握在云桉手里。 如果云桉想让他死,大可不必如此,只是凭借他多疑的性格,他没有真正信任的人。 如果想让一个人为自己所用,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弱点与把柄。 云桉将他关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每天固定来看他一次,在他奄奄一息之时,云桉又让人医治,将云伽的命给捡回来半条。 从此之后,每逢毒瘾发作,即使咬碎了牙关想杀了云桉,云伽也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所以看着云桉的真正血脉慢慢长大,那些淬骨的恨意提醒他——必须也让云昭生不如死才好。 工厂外,情势万分危急,云伽的手下和东南亚人离开了核心人物的指挥,虽然是一盘散沙,却仍然利用现有火力负隅抵抗。 直到更多增援力量达到,局势急转直下,云昭慢慢回过神,仿佛对破晓后的黎明触手可及。 从被云伽劫持,短短时间内,一切快的像是梦。 “哥哥......”云昭听着耳边计时器的滴答声,对即将可能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爆炸有一丝惶恐。 “褚澜川,你离我远一点......” 别的都无所谓,只是她担心会因为自己伤及他的性命。 没想到男人在轻拥后把她拥的更紧了,他发射的每一发子弹都带着强有力的后坐力,恨不得震的人胸腔发麻,不断耳鸣。 寻常人在这般境地早就体能不支,连枪都拿不稳了。 褚澜川神色如常。 男人帽檐下的那双眼睛始终注意前方动静,手臂线条笔直,几乎与地面平行,仿佛注意不到肌rou的酸疼与身体的各项极限反应。 他不是铜墙铁壁,只是为了守护小姑娘的周全,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停掉火力进攻。 不知道是哪里飞溅的弹片划伤了他的耳侧,汗珠混着一点点血珠子往下淌,恨不得要与胸前的红色徽章融为一体。 “昭昭,我保证我们都会安全。” 简简单单一句话,无疑是最有用的强心剂。 记忆中,还在警校训练时,就有老师举过前辈的经历,不到最后一刻,对装置的拆除就不能停止,哪怕是在最危急的关头,也得保持十足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