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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难为路离了。 但有一点路离很对,阎宏此人必须整治! 二人视线交错,默契非常,眸底情绪交流都是路离看不懂的世界,楚暮还悄悄攥了好几回谢庭月的手,谢庭月起先没察觉,后来又是脸红又是瞪人,楚暮笑的跟傻子一样。 路离感觉自己的眼都要瞎了:“喂喂,你们要亲近进屋关门好吗,别当我不存在啊,很打击人的!” 谢庭月登时脸红,把楚暮握着的手缩回来:“我就是……想到了一个方向。” 路离登时眼睛明亮:“我就知道找你是对的!来来说来听听——” “还不成熟,我想想啊——” 谢庭月心间思绪快速转动,边吃边想,待到饭毕茶温,方才有了整体思路:“可以这样——”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外面有人小跑着过来传信:“不好了,有人敲鼓鸣冤,要告萧家主夫妻!” 这事自然要先放放了。 谢庭月皱眉:“谁要告?” “就是萧温书还有那个柔姑娘!” 这些日子受人照顾颇多,二人不能看着不管,楚暮道:“走,我们去看看。” 路离同样起身:“我也去看个热闹。” …… 青县县城不算太大,萧氏宗族算是数得着的,谢庭月和楚暮走到县衙,没看到萧家夫妇的人影,先看到了外围密密麻麻的围观百姓。 看来这一案,现在压力略大。 二人对视一眼,由着秦平开路,走到了最前面。 路离算是上官,不好随意插手,便没露身份,一直跟着二人,但若县官有失偏颇…… 他们来的正好,堂前人正在对质。 萧温书坐在担架上,右腿上着夹板,绑着厚厚的绷带,隐隐有血迹从白色绷带中透出,很明显,他受伤了,伤的还不轻,大约是断了腿。 精神状态也不大好,眼底一片青黑,脸色苍白,眸底隐隐有血丝,说话都要泣血了:“……萧云峰公报私仇,打着爱惜族人的名号,行迫害之实,侵吞我家家产,夺走我谋生倚靠,不配族长之名!他妒恨我读书比他好,将来定比他出息,便要在我未起势之前将我踩得死死,好保证他未来一家独大!一次治我不死,两次害我未果,便想办法做局让我摔断了腿,无钱治病无米下锅!我是读书人啊大人!如今自身不整,如何参加科考,将来如何派官?我这一辈子怕是要毁在这里了!” 情绪可谓激烈,极易博得不明事实之人的好感。 谢庭月皱了眉,这话要是答不好,很容易招来恶感,可萧云峰的性子—— 他看向萧云峰,越担忧。 果然,萧云峰没改得了直脾气,当即冷笑:“妒恨以至于下手戕害——就凭你” 围观众人立刻眼神就不一样了,下意识发出声响的也不少。 杭清奚最知自家丈夫脾性,干脆拦了丈夫,自己站出来,问萧温书:“给你的银子呢?” 柔姑娘在一边惊喊提醒:“表哥!” 萧温书却已经说了话:“起水时丢了……” 杭清奚冷笑:“那你不该告我们夫妻呀,该告发这场大水的老天爷!” 萧温书脸色惨白,说错话了。 杭清奚:“大家一处住着,谁不知道谁?萧温书,我知你最是要强,有时候会钻牛角尖,但实则是个好孩子,有了难处,为什么不说出来?萧家祖训不放弃任何一个族人,你的事我们怎会不管?天上的祖宗可都看着呢!你是被谁蛊惑,起了这心脏的念头?” 柔姑娘抢在前头:“夫人这是什么话?你德行有亏不是错,别人告你就是起了心脏的念头?世间哪有这样的理!” “呵,”杭清奚冷笑一声,“既如此,咱们就辩辩谁有理,堂官在上,判案并非只听一面之词,你们也别把事情颠三倒四,昧下大多数不说,咱们一条条来,萧温书,你说我夫妇侵吞你家家产,可有证据!” 柔姑娘:“姨母去世间,家中良田有十亩,后……” “萧家有族训,寡母带子独居不易,可由族人商量决定分公产借出,待子成年后收回,白纸黑字的契纸,你娘亲自按的手印,怎么,现在你娘去了,你反倒成了长不大的孩子,学会反咬了?”杭清奚这话是对着萧温书说的。 萧温书紧紧抿着唇:“可我家蚕种,你们是要了去的!” 杭清奚都气笑了:“不是你卖给我们了么?当场银货两讫,你当所有人是瞎的?这次大雨来势凶猛,我家夫君听了老农的话,想要转移蚕种以备万一,所有族人都听了,偏你不听,说我们要谋你家产。行,为了照顾你,还是谢二公子帮忙出了主意,大家商量出合理价格做了笔买卖,这事才过去。凭什么你自己不当心丢了钱,我们真金白银买下的东西,就得归还你有?怎么,大家的理不叫理,只你的理叫理?” 萧温书脸色涨红:“可你们——罔顾人命!不放弃任何一个族人,为何……为何上山时不救我?” 杭清奚眯眼:“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们没救你?” 柔姑娘抹了把眼泪,低泣开口:“那日大雨滂沱,前路艰辛,你们顾得上所有人,就是不理我表哥,我同表哥几番苦楚,拼了性命彼此支撑……眼看着路到尽头,你们假惺星救一回,还是害我表哥崴了脚。下山也是,你们安排所有,就是不管他,让他自己一人独行,让他摔断了腿……你们是没亲手杀他,但种种作为我一个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你们要是不薄待他,他怎会这般狼狈?你们不让他崴脚,他又怎么会摔断腿!如今连看病吃药的钱都没有,这腿要是养不好,未来科考也没了指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