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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君衍步子迈得很大,走的很快,行动间衣袖带风,谢华晏一路快步行走,仍旧落后他两步。 忽然,陆君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怎么了?谢华晏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陆君衍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来:我牵着你吧。 谢华晏虽然对于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昵有些不适,但到底没拂了他的好意,将手放在他掌心。 在陆君衍握紧她的手的那一刻,谢华晏突然觉得方才那股快要令人窒息的担忧和不安感散去了不少。她复又抬头看了陆君衍一眼,心中生出几分感激和愧疚来。 分明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可是她却难以做到与他恩爱不移。 谢华晏不由得抿了抿唇。 或许她应该试试。 - 陆君衍牵上谢华晏之后便有意识地放缓了脚步,比从前多花了些时间才走到祠堂。 永定侯府祠堂同样用的是青瓦白墙,掩在重重绿树之间,古朴而庄重。那树皆是上了年头的古木,洒下大片阴凉,和着香烛的气息和整整齐齐的一排排牌位,更显得古老威严,不可侵犯。 老夫人、永定侯及永定侯夫人都已到了祠堂。谢华晏和陆君衍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焚香祷告了一番,这才随众人一道去正院敬茶。 谢华晏先是给老夫人、永定侯夫妇敬了茶,送上了自己之前亲手做的鞋袜荷包。除却老夫人一副既不疏远也不热络的模样之外,永定侯夫妇都显得十分和蔼可亲,好似对她这个儿媳十分满意。不过三人送的礼皆是贵重非凡,可见永定侯府对她还是比较重视的,谢华晏不由心下稍安。 因为陆君衍乃是永定侯府长房长子,所以接下来在长房中谢华晏便没有什么需要拜见的长辈了,只是让候府嫡长女陆妍淇、庶次女陆妍芷、庶次子陆君和与她见了礼,谢华晏则送下一早备好的金玉首饰和文房四宝。随后便是与陆家其他几房亲戚见礼。 老永定侯共四子,其中长子陆谨和四子陆诞乃夫人陆窦氏所出,二子陆谦及三子陆诚则是妾侍所出。可惜四子五岁时偶染风寒,开了几副药都不见好,最后愈演愈烈,延医无数也不得办法,竟是在缠绵病榻近两个月后捱不住就这么去了。是以如今陆府只有三房,而长房老爷作为嫡长子,自然是顺理成章地袭了爵位。 今日来的便是二房老爷陆谦和其妻陆郭氏、十四岁的嫡子陆君缘,还有三房老爷陆诚、其妻陆夏氏、十四岁的嫡女陆姸芜同十二岁的嫡子陆君行。 于是谢华晏一一和这些亲戚们见礼。二房长辈的回礼分别是羊脂玉镯一个、羊脂玉云纹如意一个,谢华晏接过时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玉质极其相似,想来应是从一块石料上取的。 三房长辈的回礼相较之下朴素不少,不过是一只绞丝金镯和一只南珠钗。钗是银钗,南珠的大小也比谢华晏往日戴的要小上不少。 谢华晏神色不变地收下,给两家小辈的回礼依旧按照先前打算的,未分厚薄。 见完礼,便是去用早饭的时候。见人动身,陆郭氏连忙上前搀住老夫人,笑嘻嘻地说起了讨巧话儿。陆夏氏在原地愣了愣,又看了看永定侯夫人,最终还是也上前搀住了老夫人,只是一言不发,似乎不知道如何说话。 那三人朝着花厅去了,而永定侯夫人的面色却几乎没什么改变,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谢华晏一面暗暗记下,一面上前去搀住永定侯夫人。永定侯夫人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些诧异,但最后还是转成了脸上那和善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道:刚来侯府,可还习惯? 谢华晏笑吟吟的:原本是不大习惯的。可是公婆温和,家人和睦,夫君边说着,边羞红了脸,声音也渐渐弱下去:也待我很好 永定侯夫人笑得极为开心: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尤其是这夫妻恩爱和谐啊,那可是最最重要的。娘还盼着你们早日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好让我抱上孙子呢。 谢华晏羞涩地低低应是。 花厅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这样随意聊了几句,很快就到了。 男女分席,谢华晏这便与陆君衍分开了。临行前陆君衍却拉了拉她的衣袖,永定侯夫人自然将两人的小动作瞧在眼里,松开了谢华晏的手温和一笑:你们若有什么话,自去说吧。 谢华晏红着一张脸退后两步,和陆君衍并排而行,听得他道:若是有人为难与你,你自管叫你的丫鬟来找我。 谢华晏脸上红晕更甚,边点头边却说道:家里人都很好,想来无人会与我为难。 瞧她这副模样,陆君衍不由笑了,先抬手一刮她的鼻子,才随众人去男子那边的席了。 谢华晏被这样亲密的举动惊了一跳,方才对永安侯夫人是装羞涩,这会儿因着陆君衍,却是真真羞起来。在原地平静了片刻才赶忙入席。 众人一一入座。谢华晏正打算在一旁服侍着,老夫人却开口道:君衍媳妇儿,你且坐下吧。我们家的规矩没那么严。 谢华晏反应了一瞬才想起来君衍媳妇儿指的是自己,再看永定侯夫人也朝她微笑点头,于是很顺从地坐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