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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筝只冷冷地看着她。 云凝自知说了半晌也没说到重点,也有些讪讪然,脑子却在极力转动着。她想,定是那个青楼女子想要拉拢霍天北,才对顾云筝投其所好,从皇上口中问出了父亲的下落——又是一笔账,她这段日子简直要被那女人气死烦死了!她承诺道:“你若能设法求侯爷帮我照顾我父亲一二,我定当重谢。我父亲……他在南山行宫十里之外的一座庙宇之中。” “多谢你告诉我。”顾云筝不无讽刺地笑起来,“其实方才丫鬟传的话是假的,我提前吩咐下去的。抱歉,与你开了个玩笑,你不会怪我吧?” ☆、筑藩篱(5) 云凝气恨交加地走了。 顾云筝唤来燕袭,让他去南山的那座庙宇中看看是何情形。 燕袭知道她惦记这件事已久,不免担心的问道:“夫人不会亲自前去吧?” 顾云筝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会。去也要等到明年了。” “那就好。”燕袭这才放下心来,不是不怕她不管不顾前去的。 这时候,霍天北正在外书房与陆骞喝茶。 陆骞问道:“你怎么能将霍家人送到衙门去呢?那是家丑啊。” 霍天北反问道:“闹出人命的事还叫家丑?” “你这么做,也不能洗清以往的恶名。” “最起码不会闹到谁一听我的名字就退避三舍的地步吧?”霍天北淡然一笑,“我的名声皆因杀人而起,还好。没落到让人耻笑的地步。” 陆骞随之笑了笑,“我之前猜着,你会把太夫人、霍天赐处死。要么不声不响,要么手段骇人听闻。” “既然是霍府太夫人,就不能让她不声不响的消失。至于骇人听闻的手段,这我倒没想过。” “才怪。”陆骞笑意更浓,“若非你的夫人有喜之事,你岂会是这般行径。” 霍天北轻笑,“你是越来越不了解我了。这可不好啊,你能帮到蒋晨东的地方会越来越少。” 陆骞摇了摇头,“你为了子嗣而变得手段柔和,这是好事,因何否认?” “手段柔和?”霍天北垂眸看着手中茶盏上的梅花纹样,“人才是有生有死,不配为人的不值得我动手。手段再残酷的刑法,数日之后人也就毙命了,没意思。倒不如让他们活得久一些,失去曾得到的一起,直到绝望。先生,我说的可对?” 陆骞无奈地笑了笑,“这么想是好事。” 霍天北放下茶盏,“我去趟宣国公府。” “你等等,我还有事与你说。”陆骞亲手给霍天北倒了一杯茶,“你还记得佩仪吧?” “自然。”霍天北若有所思的看着陆骞,“她曾在您身边三四年之久,与我们四个情同手足,如何能忘记。” “嗯,那就好。我怕你贵人多忘事,连曾经的meimei也不肯认了。” “怎么会。她本是先帝在位时的东阁大学士之女,卷进一桩冤案。虽然后来沉冤得雪,却已是家破人亡,蓝家只剩了佩仪一个孤女。”霍天北细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我十岁那年,您将佩仪带在身边,那年她好像只有五岁。” 陆骞满意的点点头,“佩仪来到京城了。” “她来京城做什么?”霍天北不解询问,“她也有十八了,嫁人了吧?跟婆家人一道来的?” 陆骞横了他一眼,“还没嫁人,寻常人哪里配得上她。” 霍天北没搭话。 “她既然到了京城,少不得要时常陪我说说话……” “我该去宣国公府了。”霍天北起身向外走,“您想让佩仪住进来也行,别闹事。我已经把太夫人弄到顺天府去了,不想再把您与佩仪赶出门去。” “混账!”陆骞在他身后斥责一声,却并不恼火,反而笑了。 马车早就备好了。霍天北径直去了宣国公府,去看看舅母的身体怎样。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在章夫人身上得到了验证,这段日子病情稳定下来,平日也能如常打理里里外外的事。 章夫人提起郁江南便是赞不绝口,“那孩子当真是个知道体贴人的,知道了我的喜好,总是想着法子给我添置这添置那,成婚前都没看出来呢。” 郁江南能得到岳母的认可,霍天北也为他高兴,笑应道:“江南是面冷心热之人。” 章夫人笑着点头,又道:“云筝身体怎样,还好么?我也不能亲自过去看看她,你可要把她照顾好。” “您放心。”霍天北语声、目光都平添三分柔和,“眼下一切都好。” 章夫人看着外甥,满眼的笑,“那孩子也是个心热的。嫣儿如今能在夫家管着一摊子事,多亏了她。还是你有福气,娶了个内外都能帮衬你的人。” 霍天北笑了笑。倒的确是内外都能帮衬他,便是怀着身孕,什么事也都没耽搁。说让她过一段清闲日子,她却说府中的事权当解闷了,不然实在无趣。也是,以前一两日就要跑出府去游玩半晌的人,如今拘在家中,想想也知道多无趣。 叙谈片刻,霍天北起身去了外院。 宣国公见了他,笑容温和,“来的正好,否则我也要去找你呢。” “有事?” “不是要你帮什么,你过来,坐下。”宣国公一面招呼着霍天北,一面取出了两个锦盒,“这段日子我实在是闲得难受,清点了手里的家当——我自己的。”